荆楚网消息 (楚天都市报) 潘采夫
小时候读过一个故事,已经忘记发生在哪里,故事的作者是谁。星期天一早,爸爸和妈妈带我去博物馆,因为听说那里有珍稀野兽展览。穿好礼服和大人到了博物馆里,看到一个愁容满面的野兽,但当它哀伤的眼睛转向我时,我忽然想起了久远以前的事情,我曾在一个孤独的星球上,和这个外星人一起生活。
等待巴西与朝鲜比赛时的雀跃和微笑,像极了“我”小时候去博物馆的心情。随着比赛临近,所有人都进入一种莫名的亢奋。
国歌响起的时候,空气里一阵聒噪,有人在大声地笑,并用手指着,“郑大世!郑大世哭了!”围脖很快贴出了郑大世泪如雨下的截屏,无数人惊呼,有人狂笑,也有人沉默,气氛有些短暂的尴尬,继而被戏谑的声浪湮没。
这是世界杯上第一个听国歌会哭的男人。猝不及防中,郑大世那大个的眼泪砸了我一下。我一下子又回到小时候,那个看珍稀野兽的博物馆,周围都是人,我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尾部,史前的部落,孤独的星球,我发现了自己的原形。不要笑,不要笑他们,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哀求。
到目前为止,给我留下印象的球队,只有德国队,韩国队,阿根廷队。
德国人青春,韩国人认真,阿根廷人马拉多纳。郑大世掉下眼泪的那一刻,我终于有了一个记住南非的理由。它将嵌在我对于2010年的记忆里。2010,就是郑大世哭的那一届吧。
朝鲜人踢球,和韩国人并无二致,连奔跑的姿势和脚法都一模一样,一时让人忘记他们已经半个多世纪不相往来。最后时刻扳回一个球后,朝鲜队员撇着嘴巴在哭,这表情让我感到亲切,这是唯一一个真正和我紧密相关的球队。我看别人多亲近,料别人看我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