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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回忆两年前与梅西的两分钟 曾祝其南非夺冠

来源:山西新闻网-山西晚报
2010年07月05日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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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爱应该有很多种选择,可以迷恋意大利,比如我;可以痴迷巴西,比如你;可以偏爱德国荷兰西班牙甚至乌拉圭加纳朝鲜,比如你我身边的他们,但我们基本上都会对阿根廷保持某种尊敬,那片明亮且带少许忧郁的蓝白色,永远会让我们在某个瞬间心灵震颤或怦然动容,那是你无法拒绝和否认的精彩。那片蓝白色的深处,有迭戈·马拉多纳,有梅西,有叹为观止的奢华脚法,有一脉传承的绝世孤傲,有生生不息的奔放激情,这些都是改写你审美观念的因素,应该被收录进联合国人类非物质遗产名录。这一切也不因为时间消逝而改变,流水有它的轨迹,落花有它的路径,即便马拉多纳变成水桶,即便梅西在国家队略带青涩,但一切热爱或喜爱都不会蜕变。

  0∶4,2010版阿根廷形神俱灭,那些穿着蓝白球衫的人哭成一团。梅西眼里全是怆然和悲伤。突然想起,两年前,梅西在他兴奋激动乐得屁颠颠时,我和他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动笔前,我考虑了两分钟,是否要用近千字的篇幅来讲述我经历的另一个两分钟,两年前,我采访过梅西,真的,刘巍的大眼曾在那一刻和梅西的小眼彼此接壤,不过那两分钟与其说采访,倒不如说追星更准确些。

  2

  差不多是整整两年前,鸟巢,奥运会男足决赛如火如荼,国家气象台的司天监可以做证,那场决赛的确算是如火如荼。超过35度左右的高度,灼烤着绿草坪和红看台上的万物生灵,我心理阴暗地在有遮阳棚的记者区偏安一隅,一同伏在连体条案上的是几个皮肤黝黑的非裔老兄,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尼日利亚记者,但场下黑兄弟每次失误都让他们牛眼圆瞪。

  我忘记阿根廷是谁踢进一个反击吊射,吊射得分的庆祝动作果然很吊,一帮阿根廷人跑到稀疏的本国球迷区域前起腻,离记者区很近,我看见蓝白色蠕动的人群里有梅西、阿圭罗、里克尔梅、马斯切拉诺,总之一帮小个子围着那个进球的家伙蹦跳,仿佛传说中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非裔老兄勃然大怒,吹起响亮的口哨,犀利的声音正好切中我脆弱的耳膜,快要耳膜穿孔,所幸他们没有呜呜祖拉,不然我会震得七窍流血。比赛结束前两三分钟,尼日利亚人已无心恋战,我快步逃离记者区,往内场通道撤退,那里有免费冰镇饮料,那里有片刻的恬静,那里的混合采访区暂时人丁不旺。

  3

  可能更多的记者还贪恋比赛,此刻鸟巢内场通道里的记者稀稀拉拉,远远寡于志愿者安保人员,我拎出一瓶冰镇饮料,飞快地灌下将近半瓶,胃底深处升起阵阵清凉。这时,我听到赛场那边传来巨大的欢呼,应该是比赛结束了。没有拥挤,没有喧嚣,我直接走向混合采访区最靠前的一片区域,站定后还没一分钟,内场通道入口,已经有上百个记者跌跌撞撞扑来,我可怜地看着他们,甚至悠闲地想千万别踩踏了。

  上百号记者排在我身后,一个个张望着,看阿根廷球员尽快出来。不到十分钟,一大片绿色先飘出来了,尼日利亚球员默不做声地出来,经过混合采访区走廊时,没有太多记者上去采访,大家冷冷看着这些伤心的人离去,只有十来个皮肤和他们一样黝黑的记者上来安慰着什么。

  又是一阵等待,我不知道是多久,但至少周围的记者和我一样不耐烦,我用脚轻轻磕着护栏,非常无聊。人群发出一片骚动,几个阿根廷球员最先出来,我自认为是老牌球迷,但还是居然不认识这几个人。我努力把身子探出护栏,猛地看见里克尔梅就要出来,他身后的小个子似乎是马拉多纳的乘龙快婿阿圭罗,我做好准备去和他们说几句,不管说什么,几句也好。那一瞬,我有点后悔应该突击几个西班牙问候语,哪怕像英文里的“HELLO”也算。

  里克尔梅和阿圭罗走到面前了,我却无动于衷,是的,我没有搞错。因为三四米远正走来的是梅西,我看得很清楚。接下来,将是一个让我怀念和微笑的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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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西快步走来,走到和我直线距离最近的那个地方时,我大声用英语对他说,“祝贺你,你是冠军。”周围非常嘈杂,我担心他听不清,像猛然调大音量的复读机,用更洪亮更快速的声音重复一遍,然后希望梅西听出来这是英语,不是西班牙语。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梅西当然听得到,他停下来,微笑地看着这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东方人,“谢谢,谢谢,嘿。”他回复。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嘿”是什么意思,也许是西班牙语的一个语气词吧,反正我不知道。

  “感觉很棒吧?”“是,一切都很不错,我很高兴,我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冠军。”“我喜欢看你在巴萨踢球”我的英语还没有流畅到快速交流的程度,情急憋出这么一句,“哦,那我很高兴,谢谢你。”梅西的对应挺平淡,有些出乎意料,也许他不是所有时候都要把巴萨挂到唇边,翻来复去地祭出。

  “两年以后的世界杯,希望你是冠军。”我快速地对他说,这时梅西似乎看到与他相熟的记者,准备往远处走,但他听到了这句祝福,于是停顿了一下,用比职业微笑更热情的目光看着我,大概两秒钟静止,保持幸福微笑状,他说了一串话,可惜我没有全听清听懂,只听见了“我希望如此”“我热爱阿根廷”“世界杯……冠军”几句,我想他在说阿根廷一定夺冠这样的话吧。梅西说完后准备离去,我想和他合影,但找不到哪个老兄帮忙,把手里的采访本和笔递上去,梅西接过来,刷刷刷写下名字,递换回来时,笑着看着我,很开心,还轻轻点头示意了一下。

  我接过本子,看着梅西的签名,龙飞凤舞,完全不像签名。这是我在奥运会唯一一次索要个人签名。中国奥运冠军给山西晚报读者的签名和祝福语,我在奥运会上搞了不少,也把那些情景写成了新闻,只有这次梅西签名,我没有写进稿子。梅西签名,我珍藏在本子里,回到单位也没向别人叙说过。那两分钟,我愿意做球迷,而不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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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运会期间,还有一些经历我没有写进新闻和手记,就像和科比、基德击掌,那些事情都像白云苍狗般飘渺远去。其实我不想回忆采访经历,所谓的精彩已经泛黄,像一段反复咀嚼的甘蔗。应当活在眼下,活在明天,一觉过去,输球和0∶4都是极度扯淡的旧篇,梅西的未来,还有好几届世界杯。也许我和他,还有更长的对话。

  撰稿:本报记者 刘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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