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在香港转个机。
在北京上了国航班机,以为这回会正点,在机舱里给闷了两个小时,结果就误了香港飞约翰内斯堡的航班,而且是惟一航班。那就只得等下一个24小时后的同一航班了。
如此一来,我对腾讯陪同的何婷说,只好搞一个香港一日游了。其实也是替着急的她宽心的意思。可这位小姐全不听导游的建议,凡是出现一点世界杯信息的地方,就扑上去要看个究竟。但我得替香港说很遗憾,没有那么多的世界杯。我们就看到了两个有世界杯信息的地方。一处在天星轮渡码头,见到了一个LG广告,是跟世界杯挂钩的,她就冲上去拍照了。又见一个地方插了世界杯参赛国的旗子,以为会有众多球迷聚集,去了,却是一家旅行社用来装饰门脸以广招徕的。在出租车上向司机打问,回答是“没球睇”啊。
我在酒店也“没球睇”。打探一阵,才知道不是没有世界杯转播,一家有线电视拿到了转播权,必须被其网络覆盖的用户才可以看见。有些地方,可能不在其网络范围内,也有穷人交不起费的,也就“没球睇”了。
后来,我们终于发现热闹的世界杯了。
那就是报摊上。差不多所有的报纸都在头版上刊出了有关世界杯的大字标题。等我拿到这些报纸时,却有些失望。《明报》和《信报》等虽在头版隆重上了大字标题,下面带出来的体育版却就两个版面,对我们这样的读者来说,其中的讯息与分析都稍简单了。美女借世界杯秀秀身材之类,一些名流预测下比赛结果之类,这些东西,国内好多都市报都做得驾轻就熟了。但有一种预测想必是内地媒体上没有的,这种预测不是基于预测者对球队情形的分析,而是从赌盘开出的赔率来推测各支球队的最后名次。
后来却发现,有另外一些版面上,跟世界杯有关的话题却有声有色。比如经济版:《世杯概念乱炒,啤酒股狂升》。还有《今年楼市或可破世杯“魔咒”》,说已经三届世界杯期间都交易清淡,而股市交易也会明显疲弱,都是整版深入细致的分析。由此想起看过一本英国人的书,说足球是无产阶级的运动。如此看来,分明很多有产中产的人都是球迷了嘛。以足球反映经济情形的某一或某二方面还算言之成理。但也有招数怪异的文章,反其道而行之,以各国经济实力与走势预测下届或者更往后一届世界杯冠军的得主,结论自然匪夷所思:说是经济实力决定国家队实力,所以下届或者再下一届,将是亚洲球队,也就是中国或日本队会夺得大力神杯。
书评版也与足球有关,介绍乌拉圭人加莱亚诺《足球往事》的中译本。《明报》就用一个整版两篇文章评论这本书。书是国内广西师大出版社出的,香港报纸却用整版发表书评,一篇梁文道,一篇张晓舟。加莱亚诺的书我读过一本《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讲南美的资源如何被发达世界掠夺。作者因此被人归为左派。他的这本书,结合一些球星与球场的故事,讲资本对于足球运动的影响——或者说是戗害。
副刊也有谈世界杯的,《世界杯赌波问题要正视》说,“香港自从赌波合法化,每逢世界杯,病态赌徒的数字均有上升并有年轻化趋势”。建议呢,也只能是其家人“切莫帮忙把巨债赌债一次性全数偿还,”戒赌机构的发言人建议,家人与其共同负担债务,以使赌球欠债的人意识责任云云。
社会新闻栏也有足球。就是前面说到,因有线电视买断转播权,穷困而看不起收费电视的穷人,找到了两个看球的地方,一个是商场,另一个是买马票的地方。
这就是我从香港报上读到的纸上世界杯,亦庄亦谐,也算是一种别致的热闹,让我可写一份另类的观球记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