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拉西扯
郑晓蔚是个80后,在这个决赛之夜,他说他有点伤感,以前每到决赛日,总是盼着下一届世界杯快点来,就像上小学的时候,暑假结束时盼寒假,寒假过完了盼过年,现在对下一次不那么热切了。
我这样一个70后,跟郑晓蔚的区别是,我不是不热切,而是有真实的恐惧。曾经呼朋唤友的看球,看完之后马路边狂歌,排成一字往河里放水,翻过墙头回宿舍睡觉。今年的世界杯,我创造了宅男纪录,成了一个人的世界杯。每场比赛之前,我掩上卧室门,熄灭客厅的灯,把声音开到最小,小荧屏一明一暗,映着一个老男人痴肥的身体。
平均每天睡四五个小时,这是一个幸福老男人的世界杯生活。定表看球、定表送女儿上学、定表上班再定表看球,他在等待决赛的时候,其实早盼着一届世界杯结束。普拉蒂尼吃着晚饭突然休克,老男人最怕的是看球时猝死。在饭桌上还是五洲震荡风雷激,私下里向好友叹息一句,这儿高了那儿坏了再也不敢喝了。老男人要敢于认熊,硬撑着才是死路一条。
下一届世界杯是在巴西,那是桑巴舞的天堂,俊俏娘们比任何一届穿的都少,但我实在有点想不到那么远。老男人的标志之一,是对于未来不那么幻想,而对于过去越来越留恋。1994年,多烂的一届世界杯,被老男人拿出来,作为南非很烂的依据,1990年,除了开幕式上的小姐和巴乔,阿根廷踢得那么丑陋,也被拿出来怀旧不已。
这一届世界杯,很多人不好意思说,成为最烂的一届已经责无旁贷了,但再过20年看,又成多少新老男人挥洒泪水的梦想之地,他们看德国打阿根廷时和女友订了终身,他们在弗兰任意球破门时告别了单身,等等。
这是一个老男人的世界杯纪元。
潘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