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说足球,我想深沉地和你说政治。
怎么这么寸,斯拉夫民族的两拨异族兄弟同一天亮相,一个败得窝囊,一个胜得蹊跷,都有些悲悲戚戚。倒退二十年,塞尔维亚和斯洛文尼亚原本是一家,加上克罗地亚马其顿黑山波黑什么的,兵多将广,不是一般的雄起。后来国破了,婚离了,家散了,连葛优也在旁边哀伤地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布拉特大人总爱标榜一句 “足球让政治走开”,最好把他带到萨拉热窝,听听北约集束导弹的呼啸,看看一地山河破碎,他就能懂得政治有时也让足球走开。
我们喜欢梦回唐朝,巴尔干足球的唐朝是那个遥远的1989年世青赛,塞族的斯托伊科维奇、克族的博班、黑山的萨维切维奇还有马其顿的潘采夫,啸聚结伴快意江湖,青春盎然写在所有南斯拉夫人脸上。当东欧巨变逶迤而来,如同英雄史诗般的团队分崩离析猢狲散尽,即便南联盟、塞黑延续着南斯拉夫的一脉香火,但再没有那种同舟共济的凝聚力。沧海桑田人间已非,俱往矣,只有崇拜,没了热爱。
贝尔格莱德的红星啊,政治把你无情揉成了一地碎月光。足球场上的三十功名渐成尘土,故国八千里路仍映云月,何日收拾旧河山。
当斯洛文尼亚对付不了阿尔巴尼亚,塞尔维亚被加纳干掉,他们身上的悲剧情愫无意间被放大到极至,铁托在九泉下不会安宁,塞尔维亚队长可能悲愤交加地在心里一声长叹:南斯拉夫母亲啊,你的长子正眼含热泪,蒙受屈辱。
可惜无论是悲剧抑或杯具,都无法改写,它只能死死地被铆进历史,怆然泪下。我们无力和历史对抗,南联盟政治强人米洛舍维奇已朽骨化烟,另一个强人卡拉季奇正在海牙法庭度日如年,他的囹圄人生已经不能逆转,他又不是曼德拉。
南斯拉夫的苦难,照映着德国人的骄傲,历史的PK台上,总有些残忍的悬殊对比泾渭分明。生在东德版图内的波多尔斯基、克洛泽各进一球,他们是德国队全部进球的半壁江山。南非的长夜里,前南人很黯然,他们隔壁的德国人举樽正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