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小森
跪在草地上祈祷,嚼着水果开发布会,与攻击他的人拌嘴,像孩子一样在场边挥着手蹦跳,帮忙捡球时也要秀一下球技。他是一个率真可爱的人。
踢球的时候天下无双,执教的时候口水如潮。一代球王,有上帝之手,带领球队打出一场又一场赏心悦目的攻势足球,却也带领的夺冠热门却在南非折戟沉沙。他是一个饱受争议的人。
在2004年甚至更早,当一些人为马拉多纳预演葬礼的时候,一向桀傲的球王插满助吸器,等待上帝的判决。然而上帝终于还是耐着性子,把自己肥硕的手柄留在了人间,让他切胃吸脂,一个足有120公斤的肥梨被削成了一个梨核。然后我满腹狐疑,这还是当年的球王吗?
像迷恋自己的体味一样,不好意思地讲,我喜欢马拉多纳骂人。霍尔姆斯论伊丽莎白朝的语言时说:“语言腐坏了。臭气还熏染了英国的良心。”我想,中年马拉多纳的桀骜之处,恰在于他还有惊人之语可以喷射而出,而这些貌似粗鄙的言语去奇袭本为不净的社会和绿茵场,颇有摧枯拉朽之力。马拉多纳骂过的人很多,最著名的有贝利和阿维兰热。他认为这些人的主要问题是伪善和说谎,而最不能原谅贝利的是他眼看着加林查饿死在贫民窟。
世界杯上,我从没有把马拉多纳当作一个教练,他只不过是和他的孩子们体味足球的快乐。所以,早在预选赛帕勒莫打进一球后,迭戈跛足鸭子一样滑翔在足球场的时候,我在想,究竟是哪个孙子把一个行将不朽的偶像打入地狱边缘的?对一个不朽的人,让他放弃狙击狗仔的气枪,丢掉粉末,去讨正常的生活就足够令人欣慰了,何必让他在凡人或许可以功成的地方折戟沉沙呢?
只扎左耳环的马拉多纳在绿茵场就是球王,而今两个孔都穿上环的马拉多纳站在场边,在不断与贝利进行口水战时,以丰富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指挥球员。然而,上帝不可能给你伟大两次的机会,事情大约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