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在上厕所的路上,突然改变了方向。他大模大样地闯进英格兰队更衣室,且出言不逊。面对大卫·贝克汉姆,他表现得像个民意代表:“大卫,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来看比赛,你们却踢得这么丢人,你难道不能做点儿什么吗?”受惊过度的大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着,约瑟夫越发肆无忌惮。
乔·科尔裸在他面前,“哦,身材很棒。”其他球员比乔·科尔幸运,起码围上了浴巾,但他们都没有躲过耳边一劫,“你们踢得太烂了。”更衣室里一片寂静,约瑟夫满足地看着球员们羞愧的样子。随后,他被驱逐出室。
厕所哥是中国球迷送给约瑟夫的称呼。在新闻滚动播出,瞬间就能更新千百条的世界杯赛期间,一周后,厕所哥还能霸占人们的八卦时间——他被罚不能继续观看世界杯啦;全怪威廉和哈利王子探访后没关门啊;啧啧啧,约瑟夫的眼睛像镜头,晃晃晃,晃到神秘的更衣室,带着普通球迷穿越、空降。
说更衣室神秘,大半因为它是禁区。
是私密的禁区。洗澡、擦汗、乱丢球衣,玩笑、嬉闹或争吵,这些球星极个人的表现与球场上的公演完全不同。外人无从知晓,他们究竟说些什么,谁是主角;会不会提到哪个女明星,还是去哪儿喝一杯;有没有帮派火并,有没有以大欺小?
更是谋略的禁区。比赛期间,一支球队的战术秘密尽在于此,主教练下令、布局;一队之灵魂人物显示领袖作用,团队凝聚或分歧,都在这小小更衣室神秘完成。所以,始于更衣室,止于更衣室便成为江湖规矩;所以,6月19日,法国队主帅多梅内克与阿内尔卡在更衣室内的争吵一经曝光,就被视为“泄密”,法国球员埃夫严肃地说:我们内部出了奸细。
人们热衷窥私,更热衷在更衣室政治里捕捉办公室政治的影子,还有什么比大同小异的人与人之间的纷争更能缩短距离,更易品评、玩味和亮出观点呢?
更衣室还是社交的禁区。
约瑟夫被驱逐,威廉和哈利王子却可以光鲜驾临;克林顿在美国队更衣室待了45分钟,队员们兴奋不已,酒话会取得空前成功。有人去得,有人去不得,这才神秘。
走进更衣室的另一位贵要南非总统祖马,被形容成一针强心剂。
6月22日,南非队战胜法国队,却仍将被淘汰。10号皮纳尔说:“总统先生走进来告诉大家,我们已经为南非人民争了光,应该昂着头走出去接受球迷的欢呼和掌声。所以,我们停止了哭泣。”
这哭泣与意大利球员的哭泣互为映照——意大利出局后,球员中有人哭、有人急匆匆回到更衣室。
我多想知道球赛完毕,球员躲开众人后真实的反应。他们中很多人,一笑就有人称颂,一皱眉就有人心疼,若此刻,神秘的更衣室里有一架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