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也就是绝大多数女球迷在地图上找不到地理位置的斯洛文尼亚队以及阿尔及利亚队,努力将一场足球赛变成一场22条壮汉的肉搏战的时候,某典型女性伪球迷不解地问我:“每个赛季都有那么多场足球赛,可以看到更多的球星和更好的教练,为什么还要对四年一次的世界杯念念不忘?你觉得看这样的比赛有意思么?”
我略略沉默,然后鄙夷地反问道:“你提着那个看起来像超市购物袋的KIPLING手袋,为什么还如此心满意足?”
这同样可以解释,为什么荷兰队踢这么烂我们还要围坐在电视机前——因为他们是娇艳的荷兰队,即使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大堆超市购物袋,我们也应该心满意足,并且继续伪装成我们有多么热爱他们的样子……
显而易见,当本届世界杯向郁闷乏味的深渊极速堕落时,我们渴望荷兰人能展现出流畅的配合,精准的传接,快节奏的攻防……毕竟橙色的技术足球原教旨主义,深植于我们内心。只是,在日渐实际的球场上,炫目的场景注定不会成为主流。在过往的岁月里,这些花样美男们散漫而自私,永远处在现实与梦想的临界点上,以制造自己的悲剧为己任。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喜欢种郁金香的荷兰人都显得那么鬼魅,即使他们自博格坎普时代后已不再飞翔,品牌的历史沉淀依旧能影响球迷的消费观。相比之下,即使日本队昨晚屡屡打出精彩的配合,我们也只希望田中斗笠王能完成乌龙帽子戏法。
然而,在南非人民群众的嗡嗡声中,荷兰队突然就开始后场倒脚,克鲁伊夫在赛前说,全世界都低估了这支荷兰队,估计潜台词是,全世界都低估了荷兰人防守的决心!为胜利者,切勿顾忌形象,克鲁伊夫本人自是深有体会——1974年世界杯和巴西比赛前,东道主西德的《图片报》突然爆料:有多名荷兰球员与艳女裸泳,结果荷兰国脚集体遭遇河东狮吼,克鲁伊夫更是被太太连夜提审至天明,次日不得不眼圈乌青地上场比赛,下半场仿佛消失……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你深爱的那支球队或那个人,无论以前多么俊秀飘逸,最终都有变无聊变猥琐变坏变态的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你只能黯然抚摸过往的照片,在内心寻找自我安慰与平衡。在橙色原教旨主义的大旗之下,你唱你的胡笳十六拍,我玩我的扬州十八摸,皆不影响各自的终极目标。所谓世界杯,不仅是一场功利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的博弈,也是一场现实与自我审美观、道德观的残酷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