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南：他们的悲与喜

　　看看这些泛黄的光影，两支争冠球队过去的记忆，欢乐有时，悲伤有时，总体来说，悲伤的多些。

　　所以，他们几乎就成为美丽足球的代名词。真正的美丽，常常是带一丝幽怨的，不是吗？真正的美丽，常常是让人感觉怅惘的，不是吗？

　　他们是荷兰与西班牙，风车与郁金香的荷兰，奔牛节与弗拉明戈舞的西班牙。两个美丽的欧洲国度，孕育了欧洲最富美感的足球——一直如此。然而直到今天凌晨，他们才终于完成在世界之巅的第一次碰面。这样的碰面，甚至比冠军的归属更有意义，两位从来都是在屋檐下舞蹈的大师，终于破茧而出。

　　很多年很多年，荷兰一直都是“无冕之王”，这是舆论对于荷兰的补偿，但设身处地，荷兰人恐怕只是苦笑。从克鲁伊夫到“三剑客”，瑰丽的荷兰足球为足球世界渲染出一抹异彩，但他们始终未能成为主流色调。艺术的也就是脆弱的，艺术家气质往往意味着排斥团队合作，被“美丽”的同时，荷兰足球也被误读着。他们的全攻全守，更像阿喀硫斯的镜像，全世界紧盯之下，脆弱的脚踵无限放大。

　　终于有一天，荷兰人不再将漂亮足球当回事，也只有天生丽质的荷兰，才知道不能一辈子拿漂亮脸蛋当饭吃。

　　西班牙的足球历史不像荷兰人这样充满冲突与矛盾。他们用斗牛的方式经营足球，控制与反控制，美感，全在对峙的过程，全在控制力的展现，倒是刺杀的那一刻，紧张感与刺激消失的时刻，更像被刻意推迟的告别。西班牙的足球因此显得拖泥带水，西班牙的足球因此显得模棱两可，直到2008年的欧洲杯，将控制力磨炼到登峰造极的西班牙终于第一次登顶，直到2010年的世界杯，西班牙足球用创造历史的成绩，抹去了许多年许多年，一层层累积的泪痕。

　　今晨悲喜仍旧同在。这就是足球。这就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