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年前,我一帮深圳的挚友相约酒楼。这是一堆清一色的文学老青年,也是一堆清一色的阿迷,因为他们都生于上世纪60~70年代。在那个炎热的夏夜,在一场让他们非常郁闷的点球大战后,平时风花雪月舞文弄墨的这堆人,因为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与酒楼保安干了一架。
我从德国回来后,他们告诉我: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想打一架。
4年后的这个夜晚,这帮已经更老的男人,依然相约,依然拒绝带家属。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打一架。
开普敦绿点球场绝对是世界上风景最美的球场之一:后面是桌山,右边是大西洋、左边是印度洋。我特意在开场前沿着外场慢慢走了一圈,而且是反着人流方向走。我不是阿迷,但我清晰地感受到,当那些披着蓝白色国旗的帅哥美女向我走来的时候,我的内心明显澎湃许多。我并不讨厌德国队,但始终觉得,那种精密得没有瑕疵的东西,更像是机器锻造出来的零件;那种没有明显风格的球队,那种没有脾气的完人,实在难以承受我们沉重的生活。活得很累,更加渴望能有一种明知道残缺的情感来支撑脆弱的心灵。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我渴望能有像巴西人、阿根廷人这样奔放的情绪,来融化我们心中的冰冷。
当梅西哭泣着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的时候,开普敦残阳如血。在如此美丽的地方埋葬马拉多纳的阿根廷队,恐怕最有诗情画意。
1/4比赛没打完,我最喜欢的巴西、阿根廷已经被淘汰,我最关心的英格兰更是体无完肤。如果西班牙也被淘汰了,我希望是乌拉圭和巴拉圭进最后决赛——因为我已经没有了真实的情感,只剩下一个在工作的躯体了。
世界杯,已经和都市爱情趋同——你最爱的,通常走不到最后。
(特派记者黎晓斌开普敦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