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原本被很多人认为索然无味的比赛、一场原本被认为两位进攻天才将比拼谁更会防守的比赛,竟在巴西无意中打进一球后,彻底颠覆了人们的想象。
客观而言,荷兰2比1胜出,并不算大冷门。令人惊讶的,反而是荷兰取胜的方式。死守后场,抓机会打反击“偷”一个,是不少人为荷兰预想的取胜轨迹。可谁能想到,原本被认为已化身“实用主义之神”的荷兰竟突然恢复了往日神勇,以我们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方式取得了胜利。
不错,为了冠军,荷兰在南非确实给人以面目全非之感,灵动、飘逸、唯美被保守、功利和实用取代。对此,橙色粉丝们有褒有贬。赞同者,认为这是一种务实理性的改变。毕竟,谁也不能永远只活在理想中,无冕之王当久了,也该拿个冠军了。反对者们则认为这是对荷兰固有风格的一种背叛,在他们看来,即使这样拿了冠军,也失去了荷兰足球的灵魂与风范,毫无意义。
要理想,还是要冠军,这个命题,不仅存在于荷兰队身上,在社会的各个层面都能找到与之相对应的地方——“要过程还是要结果”?其实,二者并不完全对立。不唯美,不代表就必须丑陋。昨天,荷兰用自己的血性,证明了这一点。
在罗比尼奥为巴西率先打进一球后,一度沉浸在功利中的荷兰,突然觉醒了。落后,意味着没有了退路,这对荷兰而言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不再有任何包袱之后,荷兰全队都打出了血性,上下一心,全力进攻。他们不再一味龟缩后场,10只橙色蝴蝶在场上翩翩起舞。荷兰,重新找回了自我。
终于,第53分钟,荷兰扳平了比分。尽管这只是对手的一次失误,可如果没有之前给对手施加的巨大防守压力,一向沉稳的世界头号门将塞萨尔,又怎会犯下出击打空这样低级的失误呢?机会,从来只青睐有准备的人。当荷兰破釜沉舟、置之死地之后,机会,也就来了。68分钟,斯内德将比分反超。全场最矮的球员之一,竟然抢到了头球。一切,似乎都是巧合;一切,又似乎与运气无关。
近20场比赛,巴西只要取得领先,就没有输过比赛。所以,当荷兰反超后,巴西人开始变得不冷静了。梅洛踩人,被红牌罚下。此后,巴西再无机会,荷兰掌控了局面。此时,就连一向被认为是荷兰糙哥的库伊特,都在比赛末段上演了带球连过数人的好戏。
大开大合之间,荷兰不仅为全世界球迷奉献了一场难得的经典,更为本国足球赢得了一次正名的机会。毕竟,靠丑陋赢得冠军,只是暂时的荣誉。如今,谁还会为2004年的欧洲王——希腊欢欣鼓舞?一次冠军的价值,远比不上用足球在球迷心底写下的印记。
无冕之王,曾经怕过谁?昨夜,这股干云豪气,又回到了荷兰人身上。打出血性的荷兰,让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橙色,分外鲜艳。
董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