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维持着16×7的工作状态,事实上这儿的记者都这样,做梦还在想着专访。这样的日子维持40天,可以让我在世界杯期间完成一个季度的工作量。但据说若是在南非,我这个工作状态可以抵消当地人的半年工作量。人和人,还真得不能比。
在神奇的非洲,一切都有可能。布拉特给了南非很大的面子,但是南非人民并没有给这个大鳄足够的面子。事实上我们这个行业的很多人都有类似“刺杀希特勒”这样“殴打布拉特”的计划,但是瞧着他身边戴着墨镜的保安,还是没有敢付诸行动,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赶紧倒台。但是南非人民则比我们高明多了,他们沿袭了“非暴力、不合作”,在世界杯期间大搞罢工。于是,从换乘点到球场的穿梭巴士停工了,检票的朋友停工了,甚至连临时招募的警察也想罢工——这是个危险的信号,那么些崭新的武器在他们手里,随时随地就能落草为寇。
南非人罢工,还是有组织的,他们的工会势力强大,说罢工就罢工,不给任何人面子,每次总要逼得有关部门妥协,所以一年总要来个那么两三次。据说每次罢工的由头都很小,一个小伙子半个月花完了工资,和边上的朋友借钱。“买包烟。”“我也没了。”“一个多季度没罢工了,咱来一次吧!”“正有此意。”于是向上申请,反正都是半个月花完薪水的习惯,大家都乐意罢工,于是上头不得不加薪。只是这些小伙子总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烟钱也在悄悄地上涨。
不过,有一个行业是不罢工的。在南非土著民众中总有着“抢是勇敢、偷是技术”的说法,所以这也是一个工种,只是不受工会管辖而已。考虑到“守株待兔”整个过程,这帮小伙子除了睡觉,睁着眼睛的时候都在观察自己的猎物:把帽沿拉下,用眼睛的余光打量,这样的人就是侦探、间谍、梁山好汉。鉴于我们同样的工作时间,记者和盗贼之间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听说一些国外记者会把每笔账都记在布拉特的头上,然后借用巫毒娃娃来超度自己被偷的钱包,同时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