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以后,一头深色卷发、戴着黑框眼镜的哈利·波特垂垂老矣,他会长成啥样?
就是多梅内克这样。
满头银色乱发的多梅内克惯于一身黑袍站在场边念念有词,配上他的黑框眼镜,那就是老年哈利·波特。问题在于,哈利·波特最头痛占星问卜,多梅内克却沉迷其间。上届世界杯,他戴着黑框眼镜在场边干跺脚,让世人对这个没有什么主意的教练铭记在心。四年之后,他继续站在场边,不戴眼镜也不跺脚了,但没什么主意的风采依旧。
不戴眼镜可以理解为不想深沉了,不跺脚可以证明现在不着急了,球员个个跟他离心离德,接替他帅位的人20天前就已确定,举国上下都打算为他的离去庆贺一番。四年前只差一步触到金杯,四年后球迷见之如避瘟疫,着急何用?
说到法国,人们先想到浪漫,其实只是表象,法兰西的民族气质首先是慵懒,如果他们心情不错,那么浪漫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可惜,眼前的法国队无论是教练还是队员,年事已高,没有浪漫的精力,只有慵懒的心情。
客观点儿说,作为占星术士,多梅内克可能不缺理论,他缺少的只是激情、铁血与手段。该施展铁腕时他碌碌无为,大战之前该凝聚士气和向心力时,他稳不住军心,弄得全队四分五裂。先开掉阿内尔卡,再跟队长埃弗拉对顶。埃弗拉爱国是肯定的,不然不会奏国歌时泪流满面,但他也难保不是山大王出身,在罢赛的内讧中,他不光没能灭火,反而火上浇油。靠着亨利的手球,这支队伍取代爱尔兰来到南非,带着爱尔兰必胜客的咒怨——法国队在世界杯上每失一球,它们就将免费送出700张馅饼。现在,派送终于可以结束了……
家贫思孝子,国难思良将。在法国队鸡飞蛋打之时,人们唯一念叨的是齐达内,却忽视了夕阳下亨利黯然离去的背影。12年前的法兰西,法国与意大利的1/4决赛点球大战。亨利躲在特雷泽盖和齐达内身后,用球衣遮住自己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孩童般的天真。现在,他已不是璀璨的明星,人们却还要把对胜利的期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而当胜利系于一个或两个关键人物身上时,对球队而言与其说是福音毋宁说是凶兆。
韶华逝去,徒留背影,英雄不恨迟暮,只怕未曾辉煌。多梅内克虽然沦为法兰西罪人,但他在与母亲的越洋电话中,一句“妈妈,我想你”,却足以让全法国人心碎。突然想起哈利·波特,咦,他也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