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世界杯期间,提到南非,人们首先想到的都会是钻石。本报记者在前往南非采访世界杯之前,就有许多朋友委托购买钻石,其中大多数人都打算将钻石打成钻戒,用于结婚或者求婚。
不过,只要看过《血钻》这部电影的人,都会对钻石的来源感到心有余悸。钻石究竟是怎么来的?每一颗钻石被摆放到商店柜台之前,都有着怎样的故事?带着这样的疑问,本报记者走访了南非一家古老的钻石作坊,用亲身经历告诉你钻石是怎样来的。
交出护照 方能进厂
在当地华人商会的一个朋友帮助下,本报记者终于得到了进入钻石作坊的机会。这家名为迈克尔钻石作坊的老板就叫迈尔克,他被公认为是最能代表南非传统钻石工艺的人,华人商会的朋友在去之前一再提醒:“这个行业非常谨慎,你去了那里一定要按照迈克尔说的做。”
穿过钻石商店的大堂,进入迈克尔的办公室,这个已经改了南非国籍的希腊人见面第一句话就相当不友好:“请你把护照交给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一探钻石作坊的真面目,记者不得不交出了护照,换来了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防护服和一个大大的口罩——前者是为了防止记者在作坊里顺手牵羊,后者则是为了保护记者不会吸入重金属而中毒。
进入之前,钻石店特意派出两名荷枪实弹的保安迎接,引导记者走到一个大门前面,保安先和里面用对讲机通话,然后又是刷卡又是摁密码,最后还验了指纹,终于进入大门。等记者一行悉数入内,森严的大门重新锁上,保安则持枪在外观察。这哪里像是一家店,倒像是深入一个绝密的军事要地或国家宝库。
钻石作坊?钻石监狱
经过一道监狱式的电动铁门,被保安收缴了随身的背包、相机等物品之后,记者终于在迈克尔的陪同下,进入了传说南非最具古老特色的钻石作坊。说它古老,是因为它完全放弃了现代加工手段,用迈克尔的话来说:“只有手工的,才是最好的。”
“大型的加工机器,我们有,但是已经空着了。”在迈克尔的钻石作坊,有一台机器空着,工作人员杰尼对于这个抉择显得很自豪,“你看我们有那么多的技师,这就是我们这儿的另一笔财富。手工的,才是最好的。”在这家作坊,古老的技艺在这儿传承着。
走过这台机器,进入了手工作坊的心脏:工作台。那是怎样的工作环境啊:偌大的一个工作间被分割成了近20个工作台,每个工作台之间都被铁门完全隔开,进入每个工作台都需要打开一道防盗门,工匠们别说交谈,根本连面都见不到,除了埋头苦干,没有任何事情可做。迈克尔向记者解释:“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杜绝任何意外。”
而同行的华人商会朋友告诉记者,这样的工作环境其实很不利于工匠的健康,“许多钻石作坊的工人时间长了,眼睛都会不自觉地流眼泪,而且重金属的伤害是长期存在的。”看着这个监狱式的作坊,记者不禁有些同情这些每天守在昂贵的钻石旁边,却根本没有自由、没有生活的工匠们。
满桌碎钻 光芒耀眼
感叹间,迈克尔带着记者走进了其中一个工作间,里面的工匠是迈克尔口中的“钻石大师”。他叫迪特尔,是这个作坊里年纪最大的工匠,也是迈克尔最为信任的钻石镶嵌师傅。感觉到有人走近,迪特尔头都没抬一下就冲着我们挥了挥手,意思是先别靠近,然后他用镊子把一颗恐怕只有零点几分的小钻石塞到一个戒指上,然后停下来,才挥手示意我们可以过去了。
“欢迎你们,这儿很少有外人的。”迪特尔站起来和记者握手,满脸的笑容说明他是非常乐意看到有人来参观的。记者看到,迪特尔的工作台上盖了一块布,面对记者的疑问,迪特尔非常爽快地揭开了那块布——满满一桌子的钻石一下子出现在记者眼前,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毫无规律地散落在桌面上,若不是身在钻石作坊,这些小东西恐怕会被很多人当成是玻璃碴。
“这些都是切割裸钻的剩余品,别小看了它们,拼凑起来也会是一件非常精美的钻石饰品。”迪特尔说完拿起一枚戒指,上面就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小颗粒的钻石。记者终于知道为什么进入作坊之前,会被要求穿上这种防护服——如果没有这种把全身包得严丝合缝的防护服,要“顺走”几颗小钻石,实在是太容易了。
中国人是消费大户
参观结束之后,记者又回到了迈克尔的办公室里,他对记者说,今年他本有机会代表南非出现在上海世博会上,但碰巧当时有笔生意没走开,最后只能作罢,“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一次中国,因为中国人已经成为我的主要客户了。”
迈克尔介绍,每年来南非旅游的中国人中,大约80%都在他店里购买钻石。“现在中国人越来越喜欢钻石,尤其是年轻人,无论大小都会买上一颗。”迈克尔有些担心,中国人的加入会打击到他的生意,“10年前最好的钻石工艺在意大利、比利时和奥地利,现在最好的钻石切割工艺在以色列、比利时和南非,但我相信不出10年,中国将取代这些国家成为龙头老大。” 本报特派记者 黄启元 许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