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普敦的大雨里,足球对朝鲜人异常残酷。0∶7的比分定格,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忘了12元的月薪,忘了郑大世的眼泪,忘了关于下井挖煤的骇人传闻,该忘的都忘了吧——朝鲜不是我们无度煽情的理由。同样,朝鲜也不应是我们滥施同情的对象。
他们回家了,我们也该解脱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比赛而已,谁也不用扮圣人,或是装孙子。看看朝鲜人离场时淡定的表情吧,我们的悲伤或是同情都像是在自作多情。
朝鲜人不需要你的悲伤,更不需要你的同情。在这个机械复制的时代,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我们活在对他们的想象中。我们对这支球队投入的所有关注,只不过出自于我们的好奇。我们对这支球队所付出的所有悲伤或是喜悦,只不过是我们在完成自己的精神自慰。
于是在一体化之外生存的朝鲜足球,一次次被体制内的我们误读了。没错,他们没有经验,他们背负着重压,但他们是来踢球的,不是来玩命的。1∶2输给巴西时是这样,0∶7输给葡萄牙时也这样。朝鲜队崇尚精神,但他们的精神核心,从来就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样不可理喻。
葡萄牙人会记住,当踩踏、肘击、拉拽成为南非世界杯的常规动作时,整个上半场自己与朝鲜队的犯规比是10∶0。葡萄牙人还会记住,整个下半场,被打成筛子的对手踢的依然是很干净的足球。
爱过、拼过、败过之后,朝鲜队要走了。然而他们的哭泣或是淡定,都在我们充满优越感的臆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