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世界杯刚进行了十天,却已进入告别的时刻,但告别,也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大学问。有的人告别,意味着从此被钉在耻辱柱上,比如阿内尔卡;有的人告别,则从此问心无愧,因为奉献了全部,比如埃托奥;也有的人告别,意味现在就开始成为英雄,比如科威尔。
多梅内克不管有多少缺点,但最大的一个,一定是重用了阿内尔卡。我现在才明白,1998年和2002年世界杯,法国队为何都拒招阿内尔卡。而多梅内克不信这个邪,还让阿内尔卡在首发的位置上呆了十多场,但最后,唯一信任阿内尔卡的法国教练被他伤得最深,显然,阿内尔卡已经成了法国公敌,从此再入国家队已不可能。其实,多梅内克也会因此“受伤”而受益,之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但阿内尔卡犯浑之后,成了法国队表现低迷的最好替罪羊。但是,在一支球队中,如阿内尔卡这样的告别真的是一种耻辱,足球世界的绝对丑闻。
埃托奥也曾陷入喀麦隆的备战内耗之中,米拉大叔指责他不尽力,但埃托奥不但自己掏腰包花了近百万欧元买名表为队友发奖金,而且在场上尤其是对丹麦这一场,他几乎是喀麦隆队最卖力最清醒也是最有威胁的一个人,进一个球,击中门柱一次,为队友屡屡助攻。可喀麦隆依然成为第一个出局的球队,然而看过这一场比赛的人们,已无法指责埃托奥,反而应当是尊敬,因为他付出了全部。
科威尔只踢了二十四分钟,但一张红牌,却如同一块鲜红的奖章,将他放到了足球英雄的行列里。科威尔算不上大角色,但疾病、拼争与过于严厉的红牌,都彻底塑造了他的地位,于是在此之后,全世界尤其是中国的媒体又开始猛烈的煽情。我相信,做为一个男人,科威尔不会喜欢同情与怜悯,平等才是最大的尊重,就拿他当一个普通的球员看待,并相信现代医学技术会让他的生活与生命更好地继续。当然,我也会在第三轮为澳大利亚加油,希望他们在不可能中创造奇迹,冲出小组,这样,科威尔或许还会有九十分钟或一百八十分钟的世界杯之旅。坐在看台上被同情的角色不该是他,球场上奔跑才对。
告别还只是刚刚开始,大幕拉开容易,谢幕才难。但愿告别,也可以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