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普遍看好的德国队输给了塞尔维亚,这是世界杯开赛以来最疯狂的一场比赛。
疯狂不是指比赛结果,德国人输球没什么了不起,疯狂说的是过程中的屡次不可思议,硬生生地将人们头脑中的习惯一一敲破。
我们习惯的德国队是一支理性主导的球队,但是克洛泽的两次背后犯规却为自己领到了红牌。
我们习惯的逻辑是,一支球队的后卫不可能愚蠢到连续两场比赛都主动在禁区里送上无谓的手球犯规,但塞尔维亚的维迪奇整个人鱼跃着,把手臂伸得很长。
我们习惯的波多尔斯基是,射门总像出膛的炮弹,但他的点球却委婉得如同乡间小调。
最疯狂的也许是那个主裁,他听到塞尔维亚球员比赛之前深情地唱:拯救我们的正义之神,
当我们深受苦难时,请倾听我们的声音,一如既往拯救我们……于是,正义之神灵魂附体,判罚尺度收紧到了道德家的程度。
在对这位主裁展开人肉搜索的同时,德国媒体势必也会追问,他们坚定理性的球队为何突然变得疯狂不安。
克洛泽将成为舆论漩涡,德国媒体对他的怀疑由来已久,早在日韩世界杯上,克洛泽用头球三度攻破沙特大门,他用一个漂亮的前空翻完成了自己的庆祝,可谁知,严谨的德国媒体就此咨询了医学专家,后者认为这种庆祝动作很容易导致意外受伤,建议克洛泽的进球庆祝要低调一点。
理性的德国人习惯低调沉稳,他们对生于波兰的克洛泽身上流动的斯拉夫基因感受复杂,后者的激情和创造力是德国锋线需要的东西,但这种激情也让德国人不时难以接受。而对同样出生在波兰的波多尔斯基来说,他往日受到的质疑比克洛泽还要多一些。
这场比赛结束后不久,德国媒体果然很快亮出了自己的态度:波多尔斯基和克洛泽毁了德国人的足球节日。
日耳曼战车总是试图让理性和激情合理共存,但是,按照他们严谨的习惯,激情必须处在理性无处不在的控制之中,甚至需要通过逻辑推断出科学的配比,比如当年的克林斯曼和贝肯鲍尔,都配比得刚刚好。
也许这种略显刻板的严谨让德国足球有些循规蹈矩,球员都像编好了程序,进退都采用最合理的方式,虽然没有南美球员的自由和灵气,但这却往往能够将他们带上胜利的道路。
只是这一次,一点点失控的激情被一位出奇严苛的裁判抓到,很早便捣毁了德国人的理性。
德国人也不必沮丧,严谨和理性是他们丢不掉的传统,他们用哲学家的方式思考,用逻辑构成了语言,随时记着反思,警惕不受控制的极端激情再次蔓延。而在足球场上,现在这支年轻的德国队应该给世界送上更多的自由和激情,不要踢得像是老年康德那般无趣,这位德国伟大的哲学家一生中几乎没有离开过哥尼斯堡,活动范围最远不超过100公里,生活中每一项活动的进行都严格依照时间表。
至于让德国人愤怒的裁判,美国队之后遇到的那个更加严苛,非理性是非洲大陆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