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马拉多纳了。看到他拉着梅西的手,喜滋滋地往休息室里走,就像一个父亲拉着刚刚考了第一名的儿子,乐呵呵地回家。
从足球城回来,原本像雄狮般冲动的心,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公寓这一片停电了。院子里空寂寂的,月光下树影婆娑,院墙外怪鸟低嚎。漆黑的夜,越发显得气温低。
哆哆嗦嗦打开房门,摸到了应急灯。冷,暖气是用电的,打不开;放下背包,拿出电脑,发现上不了网,停电了,有线无线的服务器全关了。
出门来到院子里,发现只有三两个人在抱怨,其他人都缩到被子里去了。老涂哆哆嗦嗦地靠近身来说:有种,咱就出去走走?我说:走。
大门关了,我们俩鬼鬼祟祟地从侧门溜了出来。10多天了,从来没有在晚上出过门。没有路灯,没有人,连车都没有。
沿着下坡路往下走,身后有一辆车正开过来,我们不约而同地竖起衣领,各自点上一根烟,背向马路,车没有停,好像还加速了。继续往前走,我们努力在脑海想像迈克尔·斯科菲尔德和林肯·布鲁斯(《越狱》中的两名主角)的样子,呼吸着遥远的自由空气,假装自己有一颗勇敢的心。
突然,来电了,路灯亮了。约堡大学就在眼前,十字路口跟白天没有两样,路边的院墙依旧红红白白,电网也是以往看惯了的那样子。惟一不同的,是没有听到来电后的那种欢呼。回吧,没劲。 黄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