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洛梅多
一到世界杯人就会犯酸,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就很容易忆往事。在我从一个无知小姑娘成长为一个靠谱女青年的过程中,足球还真的占去了记忆中很大一部分空间。
2006年世界杯的时候,我还在北京,天天为报社前方的记者补稿子,再署上“本报记者发自德国”的名字。那个夏天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度过的,很少到外面去看比赛,而是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从头看到尾,遇到激动的比赛也就是在QQ和MSN上和众人交流一番。比赛与比赛的间歇期间,老爱去那家24小时的便利店买酸奶和零食,其间还遭遇便利店大婶说半夜经常会发生持刀抢劫强奸杀人案的恐吓。
最接近“持刀抢劫强奸杀人案”发生的边缘,是有一天从便利店出来走在小街上,一个腋下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与我狭路相逢,我正在研究他的刀是藏在衣服兜里还是裤兜里还是公文包里时,他说了一句:“嘿,你是不是喝醉了?”我生气地回了一句,“你才喝醉了!”然后撒腿就跑。
报社附近有家24小时的餐馆,夏天的夜里很多人在那里露天喝酒吃麻辣烫。有次去便利店的路上,看见一个平时不是很熟的同事,还是前辈级别的,他一个人喝着小酒,点了一盘凉拌豆腐丝还有别的什么菜,瞅着餐馆摆在街边的烂电视机,津津有味的样子。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想起世界杯,脑海里就立马浮现一盘凉拌豆腐丝,连上面绿油油的葱花都极其生动。
下面是一点点昨日重现。
1990年的意大利之夏,因为常去对门邻居家串门(那对父子是狂热的球迷),隐约知道了“三驾马车”不是指的四个轮子的马车,“三剑客”的腰上也都没有佩着剑。现在我认为,这两个组合,是我印象中最早的足球偶像团体,至少后无来者。
到了小学升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考试只是种形式,生怕自己考不上初中,所以只有那么一次,我早上没有去上课,让一向对我青睐有加的班主任立马“刮目相看”。那时候,是罗马里奥的1994年。
罗纳尔多赛前晕倒口吐白沫那一晚,我居然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比赛结束后我爸把我摇醒,说,好好去睡觉吧。我想是因为受英格兰队被阿根廷队淘汰出局的打击太大了(弱弱地插一句,每一个女球迷都会经过喜欢英格兰队的青涩时期),所以对决赛都失去了兴趣,那天实在觉得很憋屈,电视一关,一个人出去逛了个公园。
再过4年的韩日世界杯,上大二的我已经在某电视台开始实习,成为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廉价劳动力,居然第一次对世界杯有了些许痛苦的感觉。因为从那时候开始,走上了一条再也无法毫无负担地单纯地看球的路。
回到现在,终于又回到不用拿着笔记本看球的自由身,于是我再次爱上了世界杯这个东西。足球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和美好的运动,特别是当你很自由地去欣赏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