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采访完荷兰队和丹麦队的比赛天就黑了。在等车回驻地时,迎面走来两名双手揣在外套口袋里的黑人。我开始警惕起来了。他们看到我脖子上挂着世界杯采访证,也许也感觉到了我的警惕,很出我预料地用不是很标准的“你好”向我打招呼。我也马上用刚刚学会的,也是仅会的一句“hello,巴伯(音译)”向他们打招呼。
其中一名黑人远远地停下,竟然又很无厘头地用英语告诉我:“日本队,1比0赢了。”他竟然用中文说“你好”,为什么又告诉我日本队赢了,搞得我一时很茫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如果把我当成日本人了,就不应该用中文“你好”和我打招呼呀;如果当我是中国人,为什么又告诉我日本队的战果呢,日本队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讽刺吗?
想了半天,我只能认为他是将我当成了日本人,而又将“你好”错当成了日本打招呼的语言了。我觉得他不应该是用日本队赢了的结果来讽刺中国队的意图,毕竟他的表情是友好的。
巴西队和朝鲜队的比赛,我坐在黄色海洋中,周围的巴西球迷都将我当成朝鲜人,逼得我不得不一次次解释自己是来自中国的记者。在比赛结束从球场向外走的一路上,也有多名巴西球迷向我伸出大拇指。很明显,他们还是将我当成朝鲜人,为朝鲜队能够攻破巴西队球门而做出赞美的举动。
不过,我还是受刺激了。
这次世界杯亚洲参赛队有4支,日本队、韩国队、朝鲜队和澳大利亚队。西亚球队全军覆没,东亚球队竟然有3支,如果加上中国队,就等于是东亚四强全齐了。我不知道年初的东亚四强赛时,中国队的教练和球员,乃至中国足协,有没有和我一样受刺激。何况,东亚3支球队在世界杯小组赛都表现不错,赢得了当地观众的掌声。
没有自己的球队,在世界杯采访真的很郁闷。看着其他国家的球迷兴高采烈,为胜利狂欢,为失利痛哭,中国记者却只能成为看客,始终无法调动出那种融入到世界杯的激情。
我从来不说假话。很多中国记者幻想着用外国人的嘴来粉饰中国足球。但是我这几天接触的阿根廷球迷、荷兰球迷、丹麦球迷和巴西球迷,他们对于韩日足球都能评价上几句,唯独提到中国足球,仅仅只会用“good”来恭维我这个中国记者。
中国足球good不good,我难道不清楚吗?
没有中国队的世界杯,对于中国记者来说,始终缺乏激情;没有中国队的世界杯,对于中国记者的工作来说,始终缺少方向。
如果巴西世界杯再没有中国队,我想我是肯定不会再去了。
特派记者邱江剑南方日报南非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