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江弋
累得死按到枕头闷(汉译:女士们、先生们):
我是本届世界杯用球就不赖你(Jabulani),中国朋友们,请不要再用你们的语言叫我“普天同庆”了,世界杯小组赛打完第一轮后,我自己都觉得我的中文名字太雷人了。世界杯和西班牙队都被我彻底糟蹋了,我制造的蛋蛋太多了,害得大家昨天过端午节都不敢吃咸蛋了。我的祖鲁语名字提醒我,出了问题要自己勇敢站出来承担责任,绝不赖到任何人头上,下面是我对我自身存在的种种问题作的一次深刻全面的、如泣如诉的、生不如死的检讨,希望广大球迷能接受我的反省。
我太圆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21世纪,世界都是平的,我还在为自己浑圆的身材沾沾自喜,现在广大妇女同志去做美胸手术的七大标准中,我都排在弹、滑、润、矗、匀之后位列老六了,地位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当初决定把自己从32块球皮减少成8块球皮热粘合而成,脑壳简直就是方的。
我太弹了。在这里,我必须说文解字这个弹字作“弹绷子”的意思解。南非的场地是有点硬,我每弹一次也痛得要命,但格林和阿尔及利亚队都是被我直接弹死的,如果让我那位长相很像卫生巾的爸爸团队之星来替我,这样的场面绝对不会出现,现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用在我爷俩儿身上就是对我的一种洗刷。
我皮肤太光滑了,很多女同胞做梦都想自己再光滑一点,其实让自己的身体太泥鳅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我的超微凸纹表面是高科技,我经历了无数次风洞测试的残酷考验,但事实再一次证明比尔·盖茨先生说的精辟:科技是科技,人性是人性,科技若不能彰显人性,那就是垃圾。说到这里,我也建议把我的中国名字改成“普天同滑”。
我太土了。在世界杯之前,我就在德甲打了半年酱油,到了世界杯我才发现根本不可能农村包围城市,我被送到独宠茵宝的英国,完全没人理我;送到荷兰,也没人理我;送到美国,总算有幸在大联盟初露峥嵘,可美国人踢的根本就不是足球,而是寂寞,看台上都没人,我的缺点我的问题怎么可能被发现嘛。
我太轻了。虽然我可以向老天保证我跟我家族所有兄弟姐妹一样是440克,但我给人的感觉始终只有250克,就是很二很轻浮。司马迁兄看到我之后就把《报任少卿书》改成了:“球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太快了,现代足球玩的就是控制与反控制,我一味追求跑得快,简直是煞风景;我太飘了,我不适合长传,西班牙输了之后我也不敢再说我适合短传,现代足球爽的就是九浅一深,我太没技术含量,太没情趣了,昨天麦孔兄弟那一脚其实是在传中,完全是因为我在飞行过程中学金刚打了一次飞机,球就被蒙进去了,结果还蒙成了能与巴(斯滕)哥齐名的“零角度破门”,晚上我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笑安逸了。
我太没前途了!虽然我的设计师尼恩贝格先生这几天到处为我说情,还夸我是几十年来的最佳款式,但我有起码的自知之明,在这封检讨书的最后,我顺便给大家透露个小道消息,也等于给大家吃颗定心丸,由于我喜怒无常、飘忽不定的个性过于“非主流”,本届世界杯一结束我就将正式退役,下赛季德甲改用“进球工厂”了,我从没指望过出尽洋相的英国佬会把我接到英超去继续陷害可怜的格林同志。
此致
敬礼
就不赖你
2010年6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