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祖拉”面临禁赛 更希望听到球迷们的歌声

　　本版撰稿 本报特派记者

　　金雷沈坤彧约翰内斯堡报道

　　四面八方对于“呜呜祖拉”的抱怨越来越激烈，世界杯组织者们终于开始真正把禁止大喇叭入场列入了议事日程。南非世界杯组委会主席丹尼·乔丹在接受BBC采访时表示，他们正在尽力控制现在的局面。如果事情发展不尽如人意，那么不排除会禁止“呜呜祖拉”进场。

　　“我们已经试着让球场找到一些秩序，比如我们要求球迷们不要在唱国歌、有人发言或说话的时候吹喇叭。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努力做到最好。”乔丹说。而当被问及是否可能禁止“呜呜祖拉”时，这名主席表示了这种做法的可能性。他列举了几个禁止这种“南非特产”的理由，比如有球迷会把“呜呜祖拉”扔向球场，可能造成球员或球迷的人身伤害。

　　乔丹在自己的私人备忘录里表示，相对于“呜呜祖拉”，他更希望听到球迷们的歌声。因为“呜呜祖拉”发出的噪音过于巨大，这届世界杯至今人们还无缘一闻各国球迷的歌声。即使是队伍最壮大的英格兰球迷，也只是在英格兰队和美国队的比赛中偶尔冒出几嗓子压过了“呜呜祖拉”。“我更喜欢唱歌……这能更好地烘托球场气氛，所以我们会鼓励球迷尽量唱歌。”乔丹说，“在我们的足球史上，球迷的歌声确实更能激励人心，而且更能表达感情。尤其是在种族隔离时期，我们都用唱歌抒发情绪。”

　　世界杯至今，各方对于“呜呜祖拉”都表达了强烈不满。比赛解说员们对于这种大喇叭制造的噪音大肆抨击，球员们更是苦不堪言。在阿根廷1比0战胜尼日利亚的比赛后，梅西就对媒体抱怨了“呜呜祖拉”。“根本不可能在球场上沟通，就像是耳聋了一样，在被乌拉圭0比0逼平后，法国队队长埃弗拉说自己在早晨6点就被“呜呜祖拉”的声音吵醒了。不过作为非洲后裔，埃弗拉宽容地表示了理解。“这些喇叭是这个国家的传统，你们不能从现在才开始抱怨。”

　　原始用途：部落召集 驱赶狒狒

　　“呜呜祖拉”出现在南非的球场，差不多只有20年的历史。最早这种喇叭不是用来为球队助威的，样子也比现在的要原始很多。

　　“呜呜祖拉”是祖鲁语，意思是“制造噪音”。制造噪音是为了什么？就得和部落的生活联系起来。以前部落散居在草原，首领要召集大家的话，就得吹这种号。它的声音传得远，分贝又高，是最管用的召集工具。

　　部落之间若起了冲突，他们也拿“呜呜祖拉”来壮胆。通常，很多人会聚在一起，每人手里执一个，为自己壮胆，也威慑敌人。他们认为，这种巨大的噪音可以“杀死”对手，同时显示自己的力量。

　　据南非人介绍，“呜呜祖拉”原来是用来驱赶狒狒的。只要“呜呜祖拉”一吹响，狒狒就因为受不了而马上逃跑。如果之前没有适应过“呜呜祖拉”，最开始听“呜呜祖拉”时，很可能会出现头昏脑胀、心情烦躁的情况。

　　现在我们看到的“呜呜祖拉”是一个60厘米到2米长的塑料喇叭，喇叭口小则10厘米，大则30厘米，身子细长，直径只2~3厘米。过去，它不是这个样子。

　　邻居穆鲁说，他家以前有一个，那是用羚羊角做的，大概有1米多长。这种当地人叫Kudu的羚羊体型很大，一般需要好几个人才能将它猎杀，它的角很有特色，呈螺旋形，一直伸向天空，尖角非常锋利。部落猎杀Kudu后，就把它的角割下，将里面挖空，做成号角。当时它的名字就叫“Kudu”。

　　大概在上世纪90年代，有人想到把Kudu带进球场。那时种族隔离刚刚解除，当地人喜欢用Kudu释放自己的激情。尤其是当地两支德比球队、奥兰多海盗和恺撒酋长的比赛，Kudu成了看台上一道新的风景线。因为都是球迷自己带来的，当时的Kudu各式各样，啥材料的都有，羚角的、竹头的、铁的……后来，有商家发现了商机，就开始批量生产喇叭。材料改成了最轻便的塑料，型号也分门别类。

　　十年前，南非当地的足球联赛，“呜呜祖拉”就屡见不鲜。比如恺撒酋长和奥兰多海盗的德比，前者的球迷就统一吹黄色的“呜呜祖拉”，他们的敌人则吹黑白两色的“呜呜祖拉”。在看台或者入口处，只要一看你手里拿的“呜呜祖拉”颜色，就知道你是哪家球队的死忠。

　　南非门将：请球迷吹得更嘹亮

　　虽然怨声载道，但是“呜呜祖拉”绝不会轻易退出人们的视线和耳际。因为在它们背后站着一个最有力的捍卫者，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而作为主队的南非也是“呜呜祖拉”的有力支持者，门将库内就表示，在他们的揭幕战上“呜呜祖拉”的声音还不够响。

　　“我根本没听到‘呜呜祖拉’的声音，看起来就像是人们根本没把它们带进场里来。我们恳请所有的南非球迷，在我们下一场和乌拉圭的比赛中，请把更多的‘呜呜祖拉’带来球场。我们想要在今后所有的比赛中，都听到‘呜呜祖拉’的振动声。‘呜呜祖拉’的声音越响，对我们就越有利。能听到它们的声音，总是让我们感觉非常好。”

　　这名凭借与墨西哥一役一战成名的门将对于球迷表现出的巨大支持感到高兴，“在这届世界杯后，南非将不再是从前的南非。作为球员，我们深为这种难以置信的支持而感到鼓舞。南非人民，无论男女老少，都围绕在球队身边，我们很感激这种支持。我们保证，自己会尽自己所能让他们高兴并自豪。”库内说，“和墨西哥的比赛很艰苦，我们有点紧张，因为那是我们的第一场比赛。但是我们在上半场慢慢地适应了，并赢得了信心。”下一场比赛，南非将争取胜利。“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看到了他们在和法国队比赛中的表现。这是一支有很多优秀球员的队伍，但是我们想创造历史，成为历史上第一支晋级淘汰赛的南非队。事实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路走到最后。世界杯的趋势就是自从1998年以后，主办国球队总是会打得很好，我们不想打破这点。”

　　呜呜祖拉

　　你会吹吗

　　玩“呜呜祖拉”是个力气活。别看从你身边经过的黑人兄弟瘦瘦弱弱，可“呜呜祖拉”一到他们嘴里，就能把天都吹塌下来。

　　在Sandton的West Street的一个跳蚤市场，记者拿起一只套着橙色外衣的“呜呜祖拉”，把嘴对准喇叭一端，吸了口气，猛地一吹——毫无反应。旁边的摊主笑了，拿过来，示范给记者看。只见他做了个深呼吸，把嘴凑近，一阵嗡嗡嗡嗡的噪音马上把你的耳膜包围。

　　摊主叫鲁马，他告诉记者，除了肺活量，要把“呜呜祖拉”吹好，还得有点技巧，“你的嘴唇要抖起来，这样，声音才会出来。”记者依他所说试了一遍，“呜呜祖拉”总算出了声。

　　鲁马的摊上，“呜呜祖拉”排列得就像联合国大厦门口的旗杆——各种颜色的都有，代表着32个参赛国，巴西的明黄，荷兰的艳橙，法国的深蓝，当然还有南非的蜡黄。当然，开价不便宜，60厘米长的，第一次叫价要200兰特，还价还了半天，他也只肯售80兰特。

　　因为世界杯，这当然是出售“呜呜祖拉”的最好商机。大街小巷，只要汽车停下，就有小贩跑到你车窗前兜售，整个约翰内斯堡，可能有上百万个“呜呜祖拉”在为世界杯造势。

　　记者问鲁马，听说了大赛组委会要禁止“呜呜祖拉”的事吗？他摇摇头，然后指着一地摊的喇叭说，这不可能禁的，“每天我都要卖掉很多个，你看，它很受欢迎。”

　　因为“呜呜祖拉”，鲁马这样的小贩在世界杯期间大赚了一把。他们从批发市场批来“呜呜祖拉”，然后溢价十倍、二十倍卖给外国球迷，攥在手里的这点兰特，是他们平时一年也挣不到的。

　　楼梯上，两个阿根廷球迷也拿着一个大的“呜呜祖拉”，“谁都喜欢这东西。”鲁马说完狠狠地吹了一口，好像在发泄对不近人情的组委会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