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中国人。
大把的中国人。
大把大把忙碌的中国人。
若不是还有背着大包小包的黑人进进出出,我会以为到了南京的批发大市场。走在路上稍作停留,身后很快就会传来一句:让让,让让。扛着货的、推着车的、高声讲价的、进来光看不说话的,就连黑人店员间的互相打闹,哪一点不像国内?
但这里是约堡,约堡的中国城。在这里的中国老板眼里,这里既是赚钱的天堂,也是抢匪的天下。刚进来,好心的中国店员就让我们包背在前面:出了大门要小心抢,进了大门要小心偷。但这里的中国老板们却个个赚得钵满盆满,以至于他们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还是舍不得放弃这一摊子生意。人人都说“赚够了就回去”,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认为自己“赚够了”。
路过一家店铺,门口的一个中国小伙看着我们这几个陌生面孔,礼貌地说:你好。这是一个刚来两年的江苏小老板,不像那些“老南非”,还没有完全习惯异国他乡的生活。他谈起抢劫的事来,不像“老南非”那样处变不惊,尽管他也被抢过六七次了。生意上的事,也是刚刚上路,知道“钱好赚”,相信赚大钱的日子还在后头。
这里好像就两个主题:赚钱,抢劫。
除此之外,做生意似乎还没有在国内那样需要协调各方面的关系,相对还简单些。“抢钱,身上就带点钱,给了保个平安。”很多老板穿着都很不讲究,“不能穿太好了,一是要做事,二是穿好了更招人抢”。
下午3点半,他们准时下班。存好钱,回家做饭,晚上一般也不太出门。世界杯给他们带来的,就是多了一笔生意好做,他们也不会去看球,因为回来晚了不安全。
只有周汝鹏对于国内记者的来访高兴得不得了。他把相机当成了摄像机:“明天就会播吧?我打电话让家里人看。”“不,我们是报社的,明天让家里人买晚报。”记者告诉他。“也行也行,10几年没回过家了,我晚上就打电话回去”。周汝鹏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腰里的手机,看起来恨不得立刻就打。
本报特派记者 黄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