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记者黎晓斌摄影报道 2010年6月11日。对于你我,对于世界上的很多很多人,可能只是普通生活中一个比较有趣的日子。但对于南非人并非如此。
从早上6时开始,所有街区都响起了巫巫栽啦的声音。伴着欢快的音乐,无论是白人、黑人、有色人都在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中午时分,当记者坐的小车在离体育场5公里外被堵死,不得不冒着被抢的危险、下车步行一个小时进入球场时,一位黑人大妈说:“这可能不是最伟大的一天,但绝对是南非重要的一天。”经历了长时间的隔离和封闭,世界杯开幕对这个国家有着外人无法理解的意义……
早晨8:00
白人房东菲尔:
虽然不是黑人,也会支持南非队
菲尔是公寓房东的女儿,南非土生土长,爸爸的爸爸是从爱尔兰移民过来的。到了菲尔这一代,虽然长着白色的皮肤、蓝色的眼珠,但她已经将自己视为“南非人”了。
今天菲尔来得特别早。不到8点钟就“上班”了。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平时一身名牌的菲尔,今天穿了一件绿色的南非国家队队服。“本来应该穿黄色的,不过黄色对我不太吉利,我还是穿南非队的客场队服,反正肩膀这里有黄色的横杠,没关系。”
说到足球,菲尔绝对是“凑热闹型”的,除了进球知道外,基本都不懂,甚至连南非与另外哪三支球队同组都糊里糊涂。不过今天,她专门向爸爸“请假”,她约了几个白人朋友,到别人家里一起支持南非队。“南非加油!”菲尔大声喊了一句。
让菲尔感到吃惊的是,妈妈玛丽竟然也约了朋友出去看球。“我1点钟就出去了,去朋友的花园那里看直播,黑人吹的(巫巫栽啦)太闹了,现场看我根本受不了。”由于腿脚不方便,玛丽平时根本不出家门,今天竟然破例出去看球,让菲尔大感奇怪。“真是难得一见!”
上午10:00
黑人司机斯托尼:
足球是黑人的,橄榄球是白人的
当地时间上午10时,女司机斯托尼准时载着我们奔赴新闻中心,之所以要这么早,是因为她担心交通问题。
斯托尼住在索韦托,家境还算富裕,自己有一台奥迪A4,还有一台高尔夫GTI。她受过高等教育,作为南非黑人里的中产阶级,斯托尼认为世界杯会给南非带来很大的变化,她自己就花800兰特(约800人民币)买了张开幕式和揭幕战球票——800兰特,已经是南非一个普通黑人劳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世界杯给斯托尼带来了实惠,政府发给她一张执照,可以驾车揽活,如今她成为了记者团的专用司机,其实这只是她的兼职。“世界杯结束后,我就回去继续干我的工程。”
斯托尼说,在南非最热门的是橄榄球运动,受到广大白人群体追捧,足球只有在索韦托这样的黑人贫民区才比较普及。但是,南非政府在申办世界杯之后,正在努力推广足球,同时也在弱化这项运动的种族特征,2009年的橄榄球决赛,政府有意安排在了索韦托进行。
“世界杯会给南非带来一次改变,我希望如此。”斯托尼说。说完,她高兴地去停车了,她要去找男朋友,一起进去看球。
下午14:00
黑人警察乔治亚:
我要值班到深夜,没办法看球
约堡市内11时过后就出现了大塞车。记者们的车子在路上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抵达足球城体育场的外围停车场。这个时候,体育场外面早已成了车和人的海洋。要到达体育场的入口处必须步行前往。这一走,又是大半个小时。“嘿,你们是亚洲人吧?”一名壮实的黑人警察向记者们打招呼道。
交流之下得知,这名警察叫乔治亚,30出头。今天,乔治亚是专门被安排到体育场外值勤的。“我平时在市里的黑人区值勤,今天这里人手很不够,我被派到这里帮忙。这个体育场可是能装将近10万人的!”乔治亚说,“我在这里至少要待到晚上8点。今天晚上还要宵禁,我之后还要赶回市区,至少要零点后才能结束今天的工作。”
对于南非举办的世界杯,乔治亚当然支持。“我是很想看开幕式和揭幕战的,但没有办法,我要工作,根本不可能进场。世界杯对我们黑人来说是团结的象征,当然,我最希望世界杯后,我的薪水可以涨一点。”乔治亚说。
下午16:00
华人老板老魏:
世界杯与南非华人“无关”
世界杯揭幕战马上要开始了。但与全南非疯狂的喧哗相比,或许只有一个地方是安宁的——这里你几乎找不到一丝与世界杯有关的痕迹,哪怕是一张招贴画,一张广告——唐人街。
约堡华人在被问及世界杯时毫不关心,他们不但不会选择去现场,甚至也不一定在家看电视直播。老魏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商店,在这里生活了10年,谈及世界杯,他直言会每场必看,但不会去现场,“一方面,华人大多是生意人,世界杯期间照样要工作,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说,世界杯赛场地处黑人贫民区,比赛大多在晚上,一旦发生堵车现象,华人很容易成为受害者。”
“世界杯期间虽然有不少庆祝活动,但很少有华人参加,即使接到了邀请,我们也不敢参加呀。”老魏说,这些华人冒着极大危险来约堡就是为了挣钱,世界杯正好是大家发财的好机会,当然不会放下生意去看球。他唯一担心的是,比赛时发生恐怖事件,或东道主很早就被淘汰,这样会引起当地黑人的激烈反应,一闹就是打劫、砸店、烧车,生意不但做不了,连生命都会有危险。
下午18:00
揭幕战结束。人们从足球城四面八方散去。对于南非人来说,这一天已经注定写入历史。
(本报约翰内斯堡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