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27年 未动摇理想
从绿树成荫、美轮美奂的白人聚集区,到尘土飞扬、穷山恶水的维拉卡兹街,记者仿佛在看一部穿越题材的电影。电影的主角,从白人富翁变成了黑人。记者冒着被抢的危险探访索韦托,就是为了追寻着那个伟大的名字———曼德拉。
曼德拉故居,是一个占地不过60平方米左右的小院子,门票60兰特(约合人民币55元)。这里浓缩了曼德拉的一生,对研究曼德拉本人乃至整个南非社会的演变,都非常有价值。在进门不远处的“时光墙”上,每个部分都有一块特别的金砖,记录着曼德拉在这间房子里面留下的重要瞬间,如同走进一段沉重的黑人奋斗史。正中央大写的“FREEDOM(自由)”这个单词,是曼德拉为之毕生奋斗的目标。进入房间,小小的卧室、书房里,放着曼德拉的书籍、照片、喜欢的艺术品等,阳光照进来,给屋子增添了暖暖的色彩。
虽然对曼德拉的坎坷一生早有耳闻,但在黑人导游低沉的嗓音中,我们再次重温了这个老人的传奇一生———1918年出生的曼德拉,向来以追求民主为目标,为此甚至放弃了成为酋长继承人的资格,“决不愿以酋长身份统治一个受压迫的部族”,而要“以一个战士的名义投身于民族解放事业”。哪怕1962年被判入狱、1964年被处以终身监禁,也从未动摇过曼德拉的理想。黑人导游介绍:“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不仅是因为他的成就,同样因为他的坚持。”狱中27年,让曼德拉从“愤青”,变成了一个性情温和的人。在回忆录中,曼德拉如此写道:“即使是在监狱那些最冷酷无情的日子,我也会从狱警身上看到若隐若现的人性,可能仅仅是一秒钟,但它却足以使我恢复信心并坚持下去。
正是如此,曼德拉萌生了改变南非的想法,在他看来,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一样需要获得解放,种族主义者同样也是囚徒,他们“被偏见和短视的铁栅囚禁着”。
他让南非走向民主
历史性的时刻,是1990年2月11日,那一天,曼德拉重获自由。随后的数年,在他的感召下,获得自由的黑人放下了指向白人的武器,失去特权的白人信服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整个南非,从此从专制走向民主,真正实现了“人人平等”。
从统治者到一般人,白人们会不会存在很大的心理落差?在南非的这几天,多名接受记者采访的白人大都表达了这样的观点:“从个人方面说,我们的生活没有以前那么好,肯定有些不满。不过从整个国家的角度讲,社会在进步,所有人的生活质量都提高了,我们能够理解并接受。因为从长远来看,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当然,作为最大受益人,黑人们对曼德拉自然是感恩戴德:“他是我们的英雄,是我们最爱戴的人,他让我们获得了更好的生活。”无论在索韦托的贫民区,还是桑顿的富人区,黑人们均发自内心地爱戴。祝福着曼德拉,正是因为这位90多岁的老人,让他们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曼德拉的魅力,源自他传奇的经历,源自他对信仰的坚守,更源自他博大的胸襟。超越种族、党派和普通人性的宽恕,帮助许许多多南非人从仇恨的枷锁中解脱,使自由的含义得到升华。十几年来,南非黑人与白人和平相处,国民经济强劲增长,国家地位稳步上升。“仁爱和宽恕是打开南非未来之门的钥匙,仇恨只能让南非继续堕落。”这是曼德拉的名言,也是他的处世之道。
纳尔逊·曼德拉,1918年7月18日出生于南非特兰斯凯一个大酋长家庭,先后获南非大学文学学士和威特沃特斯兰德大学律师资格。他是家中长子而被指定为酋长继承人。但他表示:“决不愿以酋长身份统治一个受压迫的部族”,而要“以一个战士的名义投身于民族解放事业”。
●1910年5月,英国将开普省、德兰士瓦省、纳塔尔省和奥兰治自由邦合并成“南非联邦”,成为英自治领地。随后50年间,南非一直属英国的殖民地,黑人社会地位极低。
●1961年5月31日,南非退出英联邦,成立了南非共和国。不过南非白人当局长期在国内以立法和行政手段推行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政策。
●1962年8月,曼德拉被捕入狱,判处5年监禁。1964年6月,又被指控犯有以阴谋颠覆罪而改判为无期徒刑,在狱中度过长达27个春秋。
●1990年2月11日,南非当局在国内外舆论压力下,被迫宣布无条件释放曼德拉。
●1993年,曼德拉荣获诺贝尔和平奖,还以“和平缔造者”的身份荣膺当年的《时代周刊》年度风云人物之一。
●1994年5月,曼德拉成为南非第一位黑人总统,非国大、国民党、因卡塔自由党组成民族团结政府,标志着种族隔离制度的结束、民主平等新南非的诞生。
●1994年6月23日,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恢复南非在联大的席位。
●2009年11月10日,联大通过决议,自今年起将每年7月18日定为“曼德拉国际日”。
文/特派记者 金鑫
发自南非约翰内斯堡
曼德拉经典语录
当我走出囚室迈向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经清楚,自己若不能把痛苦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其实我仍在狱中。
让黑人和白人成为兄弟,南非才能繁荣发展。
在那漫长而孤独的岁月中,我对自己的人民获得自由的渴望变成了一种对所有人,包括白人和黑人,都获得自由的渴望。
仁爱和宽恕是打开南非未来之门的钥匙,仇恨只能让南非继续堕落。
我已经演完了我的角色,现在只求默默无闻地生活。我想回到故乡的村寨,在童年时嬉戏玩耍的山坡上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