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老乡向记者倾诉衷肠 华人街集体雇保镖自卫

 　　本报特派约翰内斯堡记者 王鹏 摄

　　南非被称为彩虹之国，有30万华人生存在这片土地上，其中20万人集中在约翰内斯堡，他们靠着聪明智慧和勤劳工作觅得容身之地。多数人身份合法，也有不少人是偷渡过来的。这些人中，多数都后悔来到这里，高额的消费让他们挣了很多钱，却攒不下来；混乱的治安让他们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被抢、被杀；思乡之苦让他们饱受煎熬。

　　他们挺亲切

　　陕西老乡倾诉衷肠

　　“把饭吃了么？”南非与中国相隔万里，但在记者入住的公寓里，时常能从窗外飘来纯正的陕西话，感觉就像生活在关中腹地的一处小院内。

　　这群陕西人均来自西安周边地区，供职于一家扎根在非洲的华人建筑公司，而这家公司的老板就是一个老陕。“我们来了南非整整三年，从来没有回去探亲过。”来自渭南的木工周发明说。老周与这家公司签了三年的工作合同，合同里注明要连续工作三年。“原本以为出国可能很美好，但没想到现实与理想差距这么大。”30岁的水工曹红旗说。对于他们来说，枯燥的生活使日子愈发觉得漫长。起初宿舍还有一台电视机，但电视坏了之后，就只能靠聊天度日。公司给他们的薪水每月为550美元，大部分钱直接打在国内的账户上，而在南非的日常生活每月发100美元或等值的兰特。“南非唯一的好处是气候好，冬天不冷，夏天不热，而且没有蚊虫。”老周笑着说。在南非生活的华人大多操心治安问题，通常南非华人都不敢单独出门，但老周和小曹时常自己结伴出去买菜，个别时候还是步行。“因为我们也是穷光蛋，黑人很聪明，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曹红旗道出谜底。

　　6月20日，老周他们的工作合同到期，几个陕西乡党将踏上回乡之路，“三年就这样过来了，好在马上就要回家了。”老周眯起了眼睛，愈发思念远隔万里的故乡。为了应付日常对话，曹红旗原本每天坚持学英语，如今逐渐放弃了，“要回去了，就像泄了气一样，就没坚持的动力了。”

　　西安小伙张博在约翰内斯堡一家公司上班，他来南非已经五年，再有一年就可以申请永久居住证。张博的收入在华人圈属于中上，自己买了一辆车作为代步工具。张博最苦恼的是在南非找不到合适女友，“要找只能找华人，但的确没有合适人选。”家里人也非常着急他的终身大事。不久前张博专程回西安相亲，倒是相中了一个女孩，但他提出希望对方来南非，结果被婉言拒绝。“你说我咋办？回国找个媳妇，还是继续在这里发展？”张博一脸的迷茫。

　　约翰内斯堡最富有的陕西人恐怕要属老周他们公司的老板。这位老陕在非洲以建筑行业起家，后来涉足矿产、石油等多个行业，经过不懈努力，成为了商界大亨。记者入住的公寓实际为该老板私人别墅的一部分，这座占地数十亩的庄园尚未完工，一群黑人劳工正夜以继日地建设高尔夫训练场、游泳池、篮球场、网球场等设施，“人家才是绝对的大老板。”负责监工的安徽人赞叹道。

　　他们挺艰辛

　　华人街雇保镖自卫

　　华人在南非经商曾有一段辛酸的历史，“南非的治安太差了，我们原来都是关门卖货的。”在约翰内斯堡西罗町华人街卖手机的宋先生说。几年前这条华人街治安非常差，华人基本上都是关门营业，“想买东西的人按门铃，我们得先确认身份，黑人绝对不让进。”

　　前几年华人在约堡遇害的恶性案件屡见不鲜，中国驻约翰内斯堡总领事房利刚上任不到10天，就有五个华人遇害，而这些案件都与劫财有关。“有些华人为了避税，通常采取现金交易的方式，在家里藏有几十万或上百万的现金，犯罪分子几乎每抢必得手。”房利说。

　　为了有效避免恶性案件发生，近年华人街每家店铺每月向一家华人开办的安保公司交800兰特，这家公司雇用了一批南非近邻国家的退伍军人，采用荷枪实弹的方式保卫华人街的安全，“现在治安好多了，以前可是经常有黑人拿着刀和枪过来明抢。”这家安保公司负责人卢先生说。来自东北的卢先生也曾是一名受害者，当年他和妻儿在家中休息，突然闯入四名黑人。为了保护家人，他跟劫匪正面搏斗，结果手腕被砍中一刀，身中五枪，万幸的是保住一条命。

　　即使在治安问题逐渐缓解的情况下，在唐人街打工、创业的华人，也没觉得有那么幸福，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生病，“南非当地人去医院看病不用花钱，我们就不行了，看病费用那叫一个贵。”说这话时，宋先生故意在贵字上面加了重音，并且拉长了声音，“看个感冒，就要花好几千兰特。所以一般得了小病，我们只能忍着，不去医院看。大病就可怕了，要花10多万。”

　　宋先生说，曾经有华人因为在南非得重病而无法就医，“在这里的华人只能帮着捐款，有些人甚至干脆回国看病。”

　　宋先生除了卖手机外，还会修电脑，他一般只做中国人的生意，一个月的收入大约在三四千，“其实跟国内差不多，凑合混吧。”

　　她们挺后悔

　　身在约堡心怀家乡

　　梁女士是广东人，说普通话不那么流利。一大早起来，她就在街边洗菜、卖菜。她说自己是个打工的，来南非完全是为了投奔丈夫，“我丈夫在这边给人家开车。来很多年了，我今年特意来这里找他。”

　　不会外语、没有技能，梁女士只能在街边帮老板卖菜，“原来在广东时我就是家庭主妇。”梁女士说，她在这里卖菜一个月能挣5000兰特。可是对于这样的生活，她觉得并不幸福，因为南非距离中国太遥远了，7岁的孩子正在上学，只能交给婆婆照顾，“老人可以照顾孩子却没法辅导功课，所以我小孩的成绩不怎么好。”想孩子的时候，梁女士就会到华人街的网吧上网，和自己的小孩视频聊天。“你为什么不回国，好好照顾孩子，让他生活得更好？”面对记者的问题，梁女士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沉默很久后说：“这些我都没想过，这样的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吧。”梁女士和丈夫一月的收入大概在15000兰特左右。

　　17岁的冯小玲家在广东，初中刚毕业，就被父母要求来到了南非。她说自己来这里主要是不想上学了。小玲的父母在南非给她找了个学英文的学校，但也被她拒绝了，“我就是不想读书”。

　　目前小玲在父母朋友的一家中餐厅里做服务员，每天上午十点工作到下午三点，然后休息。傍晚五点开始干活，直到晚上九点，一天能挣200多兰特，由于她上班不固定，想去就去，因此无法按月薪结账，“现在想想，还是在家读书好，最起码不用工作。”

　　在约翰内斯堡，小玲的朋友不多，她曾和中餐馆的一位黑人服务员去过一次黑人区，“那里太可怕了，幸好有"黑婆"保护我。”业余时间，小玲会去赌场转转，也会和朋友们到华人街去唱歌，在家看电影。

　　“我现在不想在南非呆了，我想回家，这里的生活，一点都不好。”刚来南非3个月的小玲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但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回到广东江门老家，因为父母已在这边工作了很多年，“我可不愿意在这里呆一辈子。嫁个黑人？”

　　南非的治安状况非常糟糕，但是在南非劳工权益联合工会工作的唐媛欣描述中，南非的华人往往无暇顾及人身安全，他们四处出没，寻找最可能赚到钱的地方，开始自己在异国他乡的生意和人生。“打工、开店，这是南非华人的基本生活。到达南非后，华人一般都先会到处看看，发现哪里没有华人开店，他们就会在哪里停下来做生意。从城市到农村，各个角落都有华人。”

　　本报特派约翰内斯堡记者 杨怡

　　彩虹之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彩虹，而是由南非大主教图图在种族隔离后成立南非共和国时提出的一个建议，称南非为彩虹之国，因为南非有各种人种和民族文化，所以彩虹之国的寓意就是不同种族的人们和平地生活在这个美丽的国家里。黑人、白人、印度人、黄种人、阿拉伯人等等等等，汇聚成彩虹，就是一个很美的设想和南非所努力的目标，排除种族隔离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