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约堡到布隆方丹,几百公里的车程。窗外是干裂的黄土和枯萎的枝叶,以及在路边撒尿的英格兰与德国的球迷。
从约堡到布隆方丹,一共经过了4个收费站。每个收费站,都是挤满了前往布隆方丹的车辆。两队的球迷有节奏地按着喇叭,暗战从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布隆方丹,南非的立法首都。这是这个城市最后一次举办世界杯的赛事——英德大战,全世界都在瞩目。安保程度加强了。之前在约堡进行的小组赛,只有两道安检。而昨天,从入场到就坐,一共经过了4道安检。以往,每个看台的入口只有2个工作人员。你大可以随便在每个看台之间漫步,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走到马拉多纳的身后。而昨天,每个看台的入口处,工作人员增加到了8个,所有人都在强调一点——按票就坐。英格兰球迷与德国球迷站在一起,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下午的阳光,将球场分割成了阴面与阳面两半。英格兰与德国的白色各自散落,而剩下的是黄色。那是南非与澳大利亚的球迷,他们是来支持英格兰队的。当然,还有啤酒。英格兰与德国球迷,怎么能忘记啤酒。在球场的每个啤酒出售点,都挤满了人群。喝着啤酒,高唱歌曲。
英格兰球迷的球衣背后,都张扬地印着名字,杰拉德、希勒、鲁尼。而德国球迷的球衣,鲜见克林斯曼、马特乌斯这些高山仰止的前辈,也没有厄齐尔和拉姆这样的新锐。一个是团队高于一切,一个是英雄拯救比赛,赛前的主题,已经定下。
两队教练都是西装革履,黑色的勒夫,灰色的卡佩罗。上半场,鲁尼的一次越位,已经让我感觉了英格兰球迷的威力。后排的球迷呼喊着F打头的单词,口水喷到了我的键盘上。歌声是英格兰的密码。每个看台只要有微弱的歌声传来,必将带来一场大合唱。克洛泽进球,也没有减弱英格兰球迷的呼喊。上半场结束,场内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嘘声。“裁判是XX”。
虽然在厕所里,也能听到英格兰加油的歌声,可是下半场开始,球迷的耐心开始失去。每一个失误,他们都在咆哮。F打头的单词每分钟都在出现。这是南非世界杯比较少见的场面,两队球迷之间的对抗,歌声和掌声超过了呜呜祖拉的大喇叭。
3比1,当90后小将穆勒将比分再次扩大时,所有的英格兰球迷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我身边的英格兰球迷有些悲观地告诉我,该为所谓的英格兰的黄金一代送别了。杰拉德、兰帕德、因伤缺阵的费迪南德,这是一代被寄予厚望的球员,可是他们每一届大赛,都只能以绝望告终。场边贝克汉姆的一脸绝望,标志着英格兰需要重新洗牌。
当青春的,多种肤色的德意志战车蹂躏着英格兰队的时候,英格兰球员笨拙地抢夺皮球,身后的德国球迷终于可以放肆地大笑了。
场边的大喇叭高声宣布:今天到场的观众是40510名。那一刻,全场球迷发出了他们的高喊,因为这就是球迷的存在感。只是对英格兰球迷来说,有的人已经开始退场。再一次,F开头的单词响彻全场,英格兰名将莱因克尔曾说,“足球是一项22个人参与,最后德国人获胜的运动。”
这也许就是英格兰足球永远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