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口
虽然不赌球,但很喜欢看赌博公司开出的盘口。每届世界杯,我都要参照盘口,纸上谈兵地赌一把。那绝对不是足球知识的比拼,也不是灵光一现那么玄乎,它只是综合智力的较劲;在这方面我还行,因为我是八卦爱好者和乔治·西默农的追随者。上届世界杯我负4平5胜34,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吧。说说这几天。
上届世界杯开幕式那天我去南京,在飞机上撞到叶蓓,于是晚上一起看球。保守的我,输了第一场。本届世界杯开幕那天我飞上海,跟一大帮艺术家一起看球。对于南非和墨西哥,我心中明镜似的认为至少是一场平局,但抱着创造历史的豪迈心情,还是把票投给了墨西哥。所有艺术家都跟我说,老黄这一定是一场政治球,你要看清形势,而我执迷不悔。但其实我也有所防范,我不愿无缘无故输球,于是我没有选择平半盘,而是选择了平手不交割的保守盘,所以当1比1的结果出来时,我还不算太沮丧,只是抬眼望了一眼无限美好的天空,有些类似美中不足的小资产阶级情绪而已。联想起在南非拍戏的姐们儿发回来的恐怖短信,我不得不屈从于南非必须小组出线的众口一词。坏的开始,是好的开始。
开幕式当天的第二场比赛我真的输了,输在一厢情愿上。乌拉圭受让平半,我对法兰西的过度迷恋害了我,我一直觉得热身赛他们是装的,但阿内尔卡和亨利真的已经变成了调不准点儿的龙钟,他们甚至连胜利的气息都一丝不挂。该着,按盘口,输一半儿。
第三场比赛,在一起看球时有个韩国美女,我义无反顾地押了韩国,因为我相信这是上天的旨意。果然是上天的旨意,韩国2比0,人称完胜。跟庄家就得这么玩儿。
第四场比赛我又输了一半儿,因为我粉阿根廷,我尽瘁了。过于主观的预测,都以死亡告终,它提醒我冷静,要胡思乱想剑走偏锋,偏锋虽崎岖,但奏效的往往就是它。
第五场英国让美国半球,我是对英国毫无幻想的人,英超是吹起来的一个泡泡,实用的美国人可不管这一套。鲁尼是一摊泥立不起来,欧文一文不值写不出好文章。我赢了。
第六场阿尔及利亚和斯洛文尼亚,说实话我完全不清楚这“两亚”的差别,只是因为突然觉得“及利”可能不吉利,而“斯文”我好像很渴望,所以我选择了后者,我选对了。无厘头是济世良方,造反有理看似无理还是有理。
第七场塞尔维亚对加纳,我觉得非洲球队该赢一场了,否则对不起白天不懂夜的黑。我赢了。
第八场德国对澳大利亚,由于我一贯不喜欢德国,但又一贯信任德国,信任是一种惯性,惯性改不了停不住就随它了。我赢了,赢得毫无悬念甚至自讨没趣。
第九场、第十场我都赢了,荷兰赢在我觉得它肯定踢不好但头场会有运气,日本赢在实在没人看好它。
凌晨刷牙时,天外飞来一个主意让我改弦更张。巴拉圭没有负我,让我再次预测成功。顶自己一下!
别跟我赌,我不赌,因为会赢球丢人的。
■文/黄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