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晚报：南非，一个虚拟的故事

　　一个15.99兰特（1兰特=0.9033人民币）的一次性打火机，在到达的第一天就“雷”倒了我们这群初来乍到的中国人。

　　接下来遇到的每一样东西，大到房产、汽车，小到一瓶啤酒两头大蒜，不管是贵还是便宜，都让人难以理解；而中国商人“人傻钱多”的判断、街上人高马大的乞讨者、四处游荡无所事事的“掠夺者”、白人区高档的住宅和街头的名车，以及乡下冬天里短裤赤脚的小孩，一起构成的是一幅矛盾而奇妙的社会图景。

　　南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出于专业经济知识的匮乏和采访难以深入的限制，我们只有尽可能真实地描绘我们所看到的场景。或许有一个总体的印象可以作为阅读本文的大背景：勤奋者和受过高等教育者享受着高收入、高品质的生活，相当一部分低收入者则自得其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在这里，我们试图勾勒出一个典型的南非黑人的生活轨迹：他出生在索维托这样一个“贫民窟”，经受了小学到高中免费教育，然后到市区打工，结婚生子，成为一个典型的蓝领。

　　为了叙述方便，我们为本文的主人公借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卡比索。

　　当然，这是一个虚拟的故事。

　　卡比索出生时，是在索维托的铁皮房子里，兄弟姐妹有10个。

　　在索维托司空见惯地充斥着逃课、街头足球、偷窃、抢劫的生活环境下，卡比索顺利或者不顺利地完成了高中学业。年迈的父母一直因为子女的花费而负担沉重，现在，卡比索来到了约翰内斯堡市区。

　　在一个白人家里，卡比索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为雇主打杂，包括收拾院子里的花草，修理房顶。卡比索才18岁，每一个月可以拿到1000兰特的工资。因为包吃包住，这不算少了。虽然来自邻国的“黑工”600兰特就可以雇到，但雇主出于稳定和安全的考虑，还是选择了他。因此，卡比索非常珍惜他的工作。

　　18岁的卡比索过得很快乐。他还没谈恋爱，也没有考虑结婚，所以，对房子和车子的需求还不是很强烈。

　　一年过去了，按照事先的约定和惯例，卡比索的工资涨到了1100兰特，但老板对他很满意，给了他1200兰特。

　　有一天，老板家又买了一辆车子。老板找到卡比索，希望他去考个驾照，因为他需要一个司机。卡比索愉快地答应了。当然，他的工资涨到了1800兰特。如果因为出车，工作时间超过了8小时，他每次可以得到50兰特左右的“补贴”。他买一个手机，诺基亚的，花了400兰特，这样他可以给家里打电话，问问父母的情况，也可以跟朋友们交流。不过，打电话的开支达到了每分钟3兰特，所以，卡比索并不经常使用手机。

　　一起在酒店当服务员的黑人女孩嘟嘟跟卡比索关系很好，由于工作已经达到了3年，她每个月已经可以拿到2000兰特。他们恋爱了。

　　22岁，卡比索与嘟嘟想结婚了，这里结婚都比较早。算一算，卡比索一个月可以拿到3500兰特，嘟嘟可以拿到2200兰特，不时还有小费。

　　于是他们一起租了一套房，60多平方米，只要600兰特一个月，生活很幸福。

　　但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因为不再跟着房东吃住，他们日常生活开支多了起来。除了房租之外，他们要在下班后自己买菜做饭。在超市里，东西并不便宜：一只大烤鸡标价37.99兰特：一盒鸡蛋18个，27兰特；两个大蒜，也要17兰特。一袋面包，11.8兰特。像每个小伙子一样，卡比索爱喝啤酒，还好，一小瓶啤酒，只要6兰特。

　　而水电费的支出也不秀气：800兰特，是他们这套小房子一个月的水电开支。

　　于是，卡比索和嘟嘟更加努力工作。而每年，他们的工资都会以10%的速度增长。

　　作为蓝领，他们的工资比白领们要低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6500兰特左右；年轻警察1万兰特上下，队长就要1万5，要是总监之类的，年薪三五十万，普通工程师每月也有三五万。

　　卡比索很满足。街头到处都有没有工作的黑人闲逛，有时没钱了就去偷，或者抢劫，老实一点就靠打点短工过日子。“他们太懒了，其实找工作很容易，只要你不懒。而且，有些人赚了一点钱，上午赚了下午就去酒馆喝掉了。”卡比索认为这样不好。

　　而世界杯给南非特别是有比赛场馆的城市带来了很多的工作机会。卡比索有很多朋友就在场馆里找到了工作，虽然是临时性的，但工资很高。有时候，一个晚上就可以给1000兰特。卡比索的老板因为世界杯，生意也多了起来，因此他可能需要常常加班，而加班工资是很高的。

　　卡比索要买房了。

    他去看了看，一栋1000平方米的别墅，只卖49万兰特。但卡比索不会考虑，因为买进来的只是一块地皮。房子很旧，“花园”面积很大，但很多基础设施都需要花钱重新弄。这么大面积，物业税和土地管理费用，都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这应该是有钱人的住房。

　　他看中的是一个小区里的“联排别墅”，据说这样的别墅都是来自中国江苏南通的建筑队修建的，有独立的保安和物业，让人感觉很有安全感。面积差不多有300多平方米，只要不到十万兰特。不过为了得到这栋别墅，卡比索花了很多的时间，向政府提交了很多申请，经过了很多道审核——经济适用房。

　　他还想买车，这样可以经常回到40公里开外的索维托家乡去看看。

　　这段时间他经常去二手车市场，看看有没有中意的车。

　　宝马：68990兰特、普通奔驰，67880，不贵，但这些车不实用。卡比索钟情于更为实用的尼桑客货两用车：49000兰特。

　　油费也不便宜：一公升汽油的价格是8.75兰特。

　　最终，卡比索买了一辆二手福特，因为嘟嘟怀孕了，他需要能坐下一家三口的车子。而且，孩子会越来越多。

　　本报特派记者 黄启元 许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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