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搞尼日利亚前,我们一群阿迷相当得瑟地聚集于长沙某雨后的天台,先是扯我们阿迷是如何不管胜平负都要设法羞辱BRA痴迷者即传说中的奶迷的淡,然后又回忆马教教众拥有马拉多纳大爷的光辉岁月,直至马大爷以外圆内方的体态、大把挑染的有着鲜明革命浪漫主义颜色的胡须及一身十分事儿逼的西装,出现在摄像机的焦点上。
一个成年男性,如果热爱足球这套游戏,却没有粉过阿根廷、信过马拉多纳教,是无法理解一众阿迷面对其他一般球迷时,那青山遮不住、必然要表现的巨大的心理优势的。
那天啸聚的一干人等中,年长一些的如我辈,是从1982年西班牙世界杯,十八芳华的马大爷踹人屁股拿红牌时就悍然信了当时的马哥的,到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马大爷成为一个传说时,马教顿时信众无数,而嫩一点的,如在场某历史学家年轻的太太,则是1994年跟着哭泣的马太克劳迪娅一起毅然加入了马教。
阿迷最有面子的几单掌故,一是马大爷当年以上帝般的神通与勇气加之上帝的手,两下子让英格兰足球酸痛了二十几年;二是马大爷在意大利世界杯带着一队老弱病残,不但与卡尼吉亚叔叔用飞了白面般的轻灵与鬼魅,秒杀如今被我们昵称为“他罩”的巴西队,还一针见血地怒斥FIFA为黑社会;三是在美国世界杯上,人到中年的马大爷踢进那个精确到厘米的壮丽的世界波后,那怒遏行云的咆哮。马大爷就是这么爱憎分明,直率无伪,为所欲为的纯爷们。
好多朋友一大把年纪,还旷工熬夜看世界杯,为的就是看马大爷卷土重来。我阿二十来年不进决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前几任教头都过于专业过于规矩,现在换了随心所欲、思维严重跳跃的马大爷掌舵,行情立马看涨。那天比赛前,我们都在猜,马大爷虽然穿了西装,但仍然有可能是WC历史上第一位敢于殴打裁判或者FIFA官员的主教练,倘使哪个二逼不长眼,马大爷又恰好带了那把暴射过狗仔队的气枪,他老人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的。阿根廷的威武与马大爷的范,搁摇滚坛里,就是枪炮与玫瑰的范。
那天马拉多纳的球队用雨点般的射门把非洲雄鹰淹没成落汤鸡,而在那张著名的照片里,被马大爷输入神灵内功的梅西,用我的同事黄上润的话来说,踢出了一场香艳如情书的唯美比赛。诸如他罩的奶迷们,肯定要说你们不就进了一个吧,有什么好现的。但是亲爱的奶迷,你们错了,我们马大爷中场休息不但没有踢伊瓜因的屁股,还在下半场让这孩子继续挥霍了好几个机会,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传说中那种自信的精神,就一个球我们也能吃定你,多余的时间,我们权当热身。
马大爷回来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