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足协终于表态 1、四见阎世铎 采访手记： 1月5日： 董华11点打来电话，说上午老阎接受了中央电视台白岩松的专访，这是中国足协近期的公开表态。总局安排1点30分让阎世铎接受六家主流媒体的采访，老阎希望在这之前，接受新华社的采访，因为，他的表态稿从12月28日就一直压在我们手里，已经经过了多次调整和修改。本来足协是答应让新华社独家发的，现在，又让其他新闻单位加入，这让我们感到不太高兴。董华解释这是新闻平等，足协不好不考虑。我们理解，立刻准备动身。 还是在大会议室，我们和阎世铎又见面了。这已经是我在采访黑哨期间和他第四次交谈。 “你们还没吃饭吧？董华，你去弄点饺子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谈。” 我和小许都说不用了，我们不饿。但阎世铎说他也没有吃饭，我们只好不再客气。他把我们编好的稿子仔细看了看。 小许说：“有一个观点我觉得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你里面讲大多数的裁判是好的，但从我们了解的情况看，涉嫌的裁判不少。我们把你说的这句话用括号括起来的，你是不是根据新的情况再考虑一下？” 阎世铎说：“我是这么想的。可能最后证明所有的裁判谁都有点问题，但我觉得，你比如绿城那个中间人交代问题时提到，没有一个裁判是主动索贿，都是讲能不能帮上忙要看情况。我觉得这些裁判的良知还没有泯灭，他们害怕中国足协的处罚，他们不象外界渲染的那样黑心。 阎世铎显然是感冒了，嗓子沙哑，声音很低。 “所以，我为什么讲，总体上来说，中国的裁判还是好的，就是基于这个考虑。我觉得，中国足球的改革是成功的，联赛是成功的，那么，裁判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这里我想加个什么呢，就是说，中国足协在必要的时候提请司法介入。关于联赛中收钱和给钱的问题，这已经涉及到法律问题，超出了中国足协行业管理的范围，我们将在进一步收集证据的基础上，在合适的时机提请司法介入。司法管辖权是国家管辖权的一个象征，这是非常重要的。批评和教育都是一种手段。” “这是什么意思呢，不是你要不要介入的问题。我是说，通过司法介入，不但有可能净化足坛的环境，而且在我国的司法建设和司法制度上也有重要意义。另外，我想加上一点就是现在通过中国足协的工作，已经取得的突破，有裁判已经。。。我是说，过去我常和他们讲” 我注意到阎世铎讲到“有裁判已经”后立刻改变了话题，这里面肯定有秘密，难道已经有裁判坦白？ “我是说在现在这种形势下，我认为最后不在于处理几个人，而在于净化中国足球的环境，重塑中国足球的形象，使中国足球进入健康发展的轨道，这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董华端来了几个快餐盒，里面是已经泡得变了形的饺子。他随手拿来几长报纸，铺在桌子上。除了饺子，还有盒黄瓜条和酱牛肉，一顿相当简单的工作午餐。 阎世铎笑着说：“等这事成了以后，我们再庆祝吧，我们准备感谢你们一下，这顿饭就委屈了。这个事情其实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我是说我们不是针对哪一个人，我们是想通过这痛苦的事情达到中国足球的新生。“ 我们谁也没有胃口吃，那饺子实在难吃，阎世铎却吃得挺带劲。 “对了，有一个情况对你们通报一声，我们两人今天下午就去杭州。”他是指和董华通去。 我问：“如果出现僵局后，中国足协会采取什么措施？” “那就是司法介入。当然也要估计到有赖着不说的，那必须要有政策。就算你真的把我曝光了，起诉了，检察院侦察了，到了法院，我讲了，那还有一个坦白从宽的问题呢，是吧。”阎世铎沙着嗓子说。 我向他透露了些内参中没有写进的情况，包括那个和宋卫平通电话，同意见我们但没有见成的裁判。说完后，阎世铎表示：“不仅仅是你们新华社在关注报道这件事，但你们是踏踏实实地帮助中国足协做实事，我们很感激。“ 我说：“这主要是在足协的配合下，在俱乐部的信任下才取得的。不是我们的功劳。“ 小许说：“我们新华社从来坚持一个立场，不炒作，扎实地干实事。我们早就有过设想搞些深度和重点的足球调研题目，以后还需要足协的支持。” “现在有些媒体报道都是跟着感觉走，”阎世铎说。我插话说：“不少报道都不负责任。” 阎世铎说：“你们要是真能搞些深度调研稿那真是帮助中国足球干了实事。你比如说外援的问题，从投入产出的角度看，许多的数字都是让你触目惊心的。小杨，去年咱们在阿联酋时，我问过他们，西亚国家队的外籍教练年薪才5万美金，我们一个俱乐部就几十万、上百万美金呀。这都是国家的钱，人民的钱呀！我们一年花拉拉地换教练，自己把价码往上抬。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能跟着风上。” 董华插话说：“许多足球中的不正常现象也是根源在这上面。” 我说：“甚至足球媒体都要反思，一窝风地炒很不正常。” 阎世铎告诉了我们一个有趣的事情：“去年联赛开始的时候我去重庆，遇到一个记者。他说今年形势有点不对呀。我问他怎么不对。他说，联赛这么火，怎么不出点事啊。我说他这种心态就不正常。我说关键是我们大家要共同创造一个良好的氛围。非得打起架来，观众没人了，这才叫有事？好，还有什么问题咱们再研究研究。 小许说：“没有什么问题了。对，你刚才谈到了司法介入的问题，我没有听清，你能不能再表述一下？” 阎世铎说：“我准备在进一步收集证据的基础上，根据问题的大小和性质的不同来考虑司法介入这个问题。” 小许问：“足协下一段准备做哪些工作，可不可以公开透露些？” 阎世铎说：“我觉得，司法介入很关键。我认为真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靠行业自律，靠完善各种规章制度。” “您刚才接受了中央电视台的采访吗？他们是今天播吗？” “不是，不是今天播。” 阎世铎告诉我们他准备今天晚上去杭州。他不反对我们提及此事。 我问：“我们在杭州的记者方益波可以跟踪您做采访吗？” 阎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虽然你们属于同一个系统，但角色不同，我建议还是等我回来咱们之间再沟通，你们看好不好？” 离开会议室，我们去新闻办拿衣服，里面坐着《中国体育报》的张小瓴、张健和《北京晚报》的李戈，都是我熟识的朋友，他们等待着阎世铎的下一拨采访。 李戈笑着说：“人家说了，杨明肯定卖情报弄了不少外快。《南方体育》曝光的谈话就是你肯定无疑。“ 我笑着说：“没错，就是我，就是我，千万别冤枉别人。“ “怎么样？杨明，以后就全面介入足球吧，“张小瓴说。 我说：“你饶了我吧，看你们这几块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