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说:“我的梦中情人,他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穿着金甲圣衣,踏着五彩祥云来娶我”……所有的球迷,在等待最后压轴的西班牙队时,脸上都带着这种花痴般的憧憬。我们太需要英雄了,让在南非几乎被冻僵的看球乐趣复苏过来。
然而我们都忘了,紫霞仙子的下一句台词是:“我算出了开始,却没算对结局”。
西班牙阵容豪华,帅哥如云,却生生将热情奔放的弗拉门戈跳成了支离破碎的快三;西班牙队是跟巴西队一样的夺冠大热,预选赛大获全胜,梦幻的状态让人相信他们有拯救世界的能力。但是,他们空有超人的红斗篷,却没有将世界杯从沉闷中打捞出来的能力。在经过颗粒无收的上半场后,英国的媒体预测下半场僵局将很快被打破;央视的主持人直抒胸臆地说:“下半场一定要进球啊”……他们都说中了,然而讽刺的是,蛮牛一般的瑞士人率先将斗牛士顶翻在地。西班牙人最后时刻的发力,是被对手逼出来的,于是失了从容、乱了章法。这还是人们期待中那个踩着华丽舞步的西班牙吗?
相比之下,反倒是智利跟洪都拉斯的比赛有一点强劲薄荷糖的味道。射门次数超过20次的智利队,尽管临门一脚的技术有待提高,但那种不管不顾的“人来疯”,让球迷不由得感谢他们的主帅,那个绰号“疯子”的贝尔萨。据说,他在训练中一直怒吼的一句话就是“向前,向前”。向前,也许踩上了敌人的地雷,粉身碎骨;但龟缩,就只能等着惊雷在头顶炸响。贝尔萨的选择或许不明智,但至少男人。
窝窝囊囊的法国过后,我们等来了遭受诅咒的英格兰;有所保留的阿根廷过后,我们等来了烂泥一般的意大利;空灵不再的荷兰过后,我们等来了华而不实的巴西……当西班牙队粉碎了我们关于世界杯的最后一点幻想时,我们终于可以在彻底的绝望里归于平静了。32强全部亮相,除了尚且硬朗的德国战车外,没有我们翘首以盼的“至尊宝”。
专业一点的解释是,诸强都不想在世界杯首轮过早地暴露实力,拿出看家本领。所以,谨慎、防守、试探,差不多就行了,成了主流。我们不能指责这些强队的计较和现实,只能自我解嘲地彼此宽心一下: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还有可能是磨磨唧唧的唐僧。
人生忧患识字始,而足球的忧患,是从功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