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智丽，入了日本籍的中国人。代表中国拿过世界冠军，又代表日本拿过亚运会冠军。她是中国各级体制的运动队一手培养的，不过她现在不爱承认这一点。在中国拿一个乒乓世界冠军本来没有这么大影响力，因为中国的乒乓冠军太多了。是她从不让球开始名声大噪的，当时很多人还蛮同情她，包括笔者也曾为她不能参加汉城奥运会而撰文呼吁过。但是，她在日本的表现，让替她说过话的人都感到后悔。我们先抛开小山智丽，说一说另一个乒坛人物王大勇。

　　王大勇，比利时乒乓球队教练。如果不是这次世乒赛他率队与中国队争团体冠军，不少中国观众还不大认识他，因为他当乒乓球运动员时没有许绍发、蔡振华那样显赫的资历，他在国内做教练也没有当国家队主教练的骄人资本。不过，比利时队在半决赛中淘汰中国队最大的劲敌瑞典队后，人们已经感到王大勇的能力和价值了。他在接受中国记者的采访时，首先坦率地承认比利时队的水平在瑞典队之下，只是压力小、放得开，才使急于求成的瑞典人马失前蹄。接着，他有些欣慰地说：“应该说，通过这场比赛，中国队夺冠的机会比原来增大了。”

　　在中国和比利时的决赛中，比利时的大小塞弗在还是给中国队制造了一些麻烦，尽管不像瑞典老瓦等人那么难缠。此时对王大勇也是极为关键的时刻，他若带比利时取得历史性突破，他会成为比利时非凡的英雄，因为这对比利时这个小国实在是千载难逢的事，尤其王大勇已经加入了比利时国籍，他的后半生也会为此享之不尽。然而，他深切意识到自己毕竟是中国人，在认真对待比赛的同时不要在举动上太过份，他在为自己的队员鼓掌加油时是相当节制的。比赛结束，他大度地向中国队表示祝贺。当走上领奖台，他率比利时队站在亚军席上，义勇军进行曲奏响时，他情不自禁地为“对手”唱起国歌，眼中噙满激动的泪水。中国乒乓球的“海外兵团”已经成为世界乒坛的独特景观，从中也印证出中国的开放程度。巴西的足球、美国的篮球也都存在着人才过剩的问题，但鲜有加入其它国籍来打世界比赛的。中国乒乓球选手到了海外，当然要替自己效力的国家和球队卖力，这是一种体育精神也是自己的生存方式，但对待培养过自己的国家，对待来自故乡的选手，至少应该有场上是对手、场外是朋友的气度。在这方面，王大勇做得很得体，但有的选手就做得不好，仿佛一离开自己的土地就有了数典忘祖的情绪，一打败自己的母队比打败谁都更高兴。小山智丽甚至已经相当极端，她和中国选手打球用“夭息、夭息”的叫喊为自己鼓劲，取得胜利又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打败中国人”来讨好所加入的国籍，后来一败涂地、无足挂齿又像仇人一样处处躲避中国选手。她的师姐、两次获得过世界女单冠军的曹燕华公开撰文劝她，说了一番非常中肯的话：“小妹，千不该，万不该，你实在不该说那番让国人气愤，让日本人耻笑的话。日本人并没有因为你的胜利而感到自豪，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使他们感到的只是耻辱，因为你不是日本人。希望你明白，不管你换了哪国国籍，你，终究还是个中国人。”

　　小山智丽的宣言是肉麻的，王大勇的眼泪是真挚的，这使我们感到，乒乓球没有国界，运动员却有祖国。王大勇不忘自己的故土，反而得到了比利时人的尊敬。王大勇在比利时人眼中是一个了不起的中国人，正是他使塞弗在1993年到1994年连续排名世界第一，开创了比利时乒乓球的新时代。王大勇不爱听“海外兵团”的叫法，他说：“不应该把我们这些在国外从事乒乓球运动的人都称之为‘海外兵团’，而应该把我们叫做‘海外使团’才对，我们不是为了帮助外国人来打中国人的，而是在从事一项很有意义的、东西方文化交流活动。因为无论我们走到那里，都不能改变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当然，小山智丽是不愿当“海外使团”的，她矢志于“海外兵团”的角色，只是她那大嫂般的身躯和日显缓慢的动作，已经使她自己也心灰意冷了。（金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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