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惠贤向来是个低调的人，在米卢身边的人肯定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其实虞惠贤同样也可以收获不菲、名气大增。但他主动失去很多致富和出名的机会。我想采访他，整整打了６次电话，反复“攻心”，虞惠贤出于对我的认真的同情，才和我长谈了一次。 最聪明的米卢 在中国足球大反思时，一切与足球有关的人都要在一段时间内被推上“审判台”。指挥中国队在世界杯上一球不进的米卢自然难逃干系。有人开始断言让一个普通教练来指挥中国队也能拿下十强赛，有人却为将中国足球几十年陋习的大暴露推到米卢身上感到滑稽，虞惠贤是中国人中与米卢对话最多的人，他对米卢的印象和评价首先避开了其实谁也说不清的技战术得失，他说：“米卢是个奇才，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聪明的人。”虞惠贤的语言和思维逻辑也是简练清晰的：“从人的角度来说，他非常出色，经验丰富，见解独到，应付纷纭复杂的事物很得当，眼光观察事物的穿透力非常强。的确，中国足球圈盘根错节，历史的陈年老账与现实目标的极度渴望，都把米卢这个初来中国的人推到了漩涡的中心，他在谈笑风生、王顾左右而言他中从容应对，完成了中国足协在与他的合同中最渴望的冲进世界杯。” 米卢从韩国回来后心情比较沉重，他向中国球迷表示了歉意，这个歉意是真诚的。与米卢距离很近的虞惠贤还是透露了米卢的想法，比如米卢在私下认真检讨自己在训练方法上是不是有问题，他是一个决不把错误留给未来的人。当然，米卢是个极度自信的人，他认为自己知道用什么方法将队伍调整到自身最好的状态。对于国内足球界质疑他的“快乐足球”与训练强度的不够，他认为中国足球队有更重要的东西要练，比如认识足球的本质、技战术的组合与传球的接应。但米卢只是同虞惠贤一起聊天，他知道如果公开他的想法就是在一夜间树起被媒体围剿的靶子。 其实很在乎的米卢 米卢总爱说：“凡是我没有亲自听到的，我都不会在意。”在郝海东２００１年“炮轰”米卢的时候，米卢也是用一番无所谓和大度的方式回答了记者的提问。 如果认为米卢真的什么都不在乎，那是对米卢的不了解。像他这样好强争胜、自尊心很强的人，是不会不在乎到麻木的程度的。球迷集体喊他“下课”，他会以“我没有义务教育观众”而不去一般见识，但球员、媒体对他不敬，他绝对搓火。有时他会拿着报纸让虞惠贤原汁原味地翻译出来。如果对他有攻击性的语言和对他有较深的误解，他会很不高兴。郝海东在电视中讲话看不上米卢，米卢要求虞惠贤到中央台复制一盘录像带，让他翻译一下。虞惠贤感到这样肯定会加剧赛前的矛盾，他一方面与足协探讨如何使双方消除误解，他也以一位朋友的角度对郝海东说：“你的话也许有一定道理，但方式方法和说话场合不太合适。”米卢毕竟是懂得大局的人，他知道一个教练最重要的是赢得胜利，为了这个目标，他就大事化小了。十强赛出线，米卢与郝海东进行了一次单独谈话，虞惠贤做翻译，他为双方的沟通感到高兴，翻译起来也颇有激情。 痛苦的米卢 每个球员都有强烈的上场欲望，米卢的一些安排是队员们极为关心的。虞惠贤是对米卢底细知道得很清楚的，一些球员也希望从“虞哥”那里知道自己的命运，但是他们知道托“虞哥”帮助打听是徒劳的，因为虞惠贤的原则性很强，不是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就绝对不去做。 在奔赴韩国参加世界杯前，虞惠贤也为米卢着过急。米卢并不像有些报刊所描绘的过河拆桥和卸磨杀驴，在作出淘汰两名队员的决定前，他也是左右权衡，并承认对他都是一个痛苦的选择。虞惠贤当然较早知道了李明和张玉宁落选，米卢对虞惠贤说：“李明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但是他边路助攻的特点在世界杯上面对巴西、土耳其很难奏效，现在需要一个防守阻截能力更强的，所以只能舍弃李明。” 虞惠贤看得出米卢完全是从业务角度出发的。米卢还同虞惠贤商量，是坐下来畅谈一下好还是简单通知好，后来考虑到长谈的气氛也会很伤感，就采取了简单的方法。那天恰巧分别碰上李明和张玉宁，他们听后都表现得很理智和配合。虞惠贤本来很想将米卢的想法对两位球员传达一下，因媒体的爆炒和他们急于回家而没有聊成，这是虞惠贤感到遗憾的事。 争强好胜的米卢 米卢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无论是踢网式足球、分队比赛，甚至下国际象棋，都有非胜不可的心态，因年龄太大体力不支他要不时耍点赖。米卢哪怕与小贩也有这种心态。足协给米卢安排的寓所离秀水街很近，到那里购物是米卢的爱好。他常为一件衣服的价格争来争去，其实也就几十块钱，这对富足的米卢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他要争个“胜利”，有次一条牛仔裤终于从８０元侃到６０元，他“胜利”了，但他付给小贩１００元。 米卢有时给人邋遢的感觉，穿皮鞋不穿袜子，休闲装常常不合身，因为在日常生活中他不愿因衣着拖累自己。但是他到正式场合却非常讲究，衣服一定是名牌，而且有时要问：“这样可以吗？”米卢似乎不奢侈，丰盛的筵席他没有特殊的兴趣，简单的面条与鱼香肉丝他会津津有味。有的老乡和亲友来北京，米卢总是送钱给他们。米卢离开中国前纳税３００多万人民币，他成了纳税大户。他在北京已经预定了一套住房，在中国消费了１００多万元。 米卢对喜爱的东西挥金如土，来中国两年多虞惠贤陪他买过十几个录像机，因为米卢是录像机发烧友，录像机又为他留下许多珍贵的回忆。★特约撰稿金汕 | 
